三人都理解老人的心。
沉默几分钟,杨见安慰母亲:
“妈,别难过,看开点,国家建设高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咱家应该支持。”
“再说整条路修下来,毁掉的东西多了去,可不止我们一家千棵树。”
张莲想起以前栽树时的艰辛,想起两口子在坡上餐风露宿,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似乎讲给孩子们听,又似乎自言自语:“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那时候你小,我和你爹一锹一镐刨坑栽树,手上起着泡。”
“山路陡,不能挑水,用肩膀扛着水桶,每天30桶水,晚上回家,你爹肩膀都肿了,我用热毛巾给他敷…”。
“第二年春天,眼看树苗吐出绿油油的叶子,你爹开心的像个孩子,说等儿子长大,这些树就能结果了…”
话音缓慢,充满伤怀和凄凉,朱珠落泪了。
三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我也知道是大事,可是…忍不住难过。”
照看20多年的树,哪棵树有虫洞,哪棵树皮坏起疤,哪棵树最能结果,她了如指掌。
它们和杨见一样,是张莲心里的念想和希望。
现在全没了,她一下子空落落的。
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回家干啥?
杨见劝说:
“妈,你比不得年轻时,岁数越来越大,慢慢上不得山了,我也顾不上回家,迟早栗树也是撂荒,现在国家征收,对我们来说也算解决了后顾之忧…”
“妈,你别难受,你看我的事业越做越大,有钱有房子住,儿子能养活你…”
骆冰坐在张莲身旁拉住她手:“妈,我们陪着你照顾你,以后别回村,咱们住一起,”
这是骆冰第一次喊妈,张莲心里一颤,看着骆冰的脸,“冰冰,你们说的都在理,我知道…妈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用毛巾擦擦脸,叹口气,伸过去拉住朱珠的手,说:
“有你们两个陪着我,妈知足。”
…
晚上躺床上,骆冰翻来覆去。
“怎么了?”杨见问,
“我想起我妈,”婆婆的样子让骆冰感触颇深,她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