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粗活?民间过日子,做做饭已经是最轻松的了。”说完她又笑眯眯道:“好吃吧?”
陆阶微笑着点头,端起饭碗吃起来。
他吃饭的当口,陆珈又提起旁边小泥炉上的茶壶,殷勤地给他沏茶。
“早上是我不懂事,明明父亲主持了公道,我还冲着父亲撒火,女儿给您赔不是。”
这么伏低做小的,哪里像是早上那副冲天炮的模样?
这女儿虽然是个刺头,但也是他亲生的刺头啊,从知道她还活着到现在,陆阶还从来没有见她如此乖顺过。
这几天一直浮现在脑海里的过往的画面又涌现出来,他一身都松软了,把碗筷放下,拿帕子擦了擦唇道:“就是因为早上的事,所以想到给父亲做饭?”
“是女儿不对,想请父亲原谅。”
陆阶扬唇:“傻孩子!”
他又怎会怪她?
他重新把碗端起来,一口口的吃着。
这潭州菜是辣口,好在他过去天南地北也走过不少地方,各地菜系都有涉猎,这倒不算什么。
陆珈看他吃到七八分时,便开始没话找话:“我今日回了阿娘的住处,想想我如今住的这金碧辉煌的尚书府,再想想阿娘住的那小小的三进,心下就怪不是滋味。
“父亲,”陆珈望着他,“我养母一家把我养到这么大,您没想过好好报答报答人家吗?”
前世隔着千里之遥,陆阶还给了秋娘母子银子铺子,可见他心里是知道好歹的,如今恩人就在眼前,陆家怎么着也不能漏过这个礼数。
陆阶瞅了她一眼:“我已经交代伯农去办了,明后日给谢家的礼单就会造出来。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
“父亲办事,女儿当然放心。只不过,父亲就算给他们再多的钱财,也不一定守得住啊。”
陆珈叹了口气。
陆阶凝眉:“我听说他们原先做过买卖,你不是也帮他们在沙湾重新经营起来了吗?那谢谊我瞧着也还机灵,来日扛起家业总归不在话下。”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陆珈道,“父亲可知道谢家是怎么败落的吗?”
陆阶停住了咀嚼,喝下一口茶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