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愤怒上涌。
【苍】的辉光从指尖迸发,照亮了这片幽暗的空间,六神凛的身影逐渐化作一片虚影,她保持着微笑,只说了一句:“这不是能做到吗?”
五条悟一愣。
下一瞬,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粗暴地揉了好几下,那人的嘴唇一张一合,神情冷淡地说出了和这张脸完全不匹配的话。
“……小孩子真好玩。”
五条悟愣神的表情一瞬间崩裂。
五条悟:???
幼崽瞬间炸毛,眼前的空间也逐渐随着【苍】的落下缓慢撕裂:“六神凛!你给我说清——”
……楚。
一瞬间,天光大亮。
白发神子从碎成渣渣的棺椁里坐起身来,和咒术界的诸多高层对上了视线。
白色的灵堂。
身着黑衣的诸位来宾以及身着寿衣的自己。
五条悟:“……”
神色悲戚但勉强维持体面的五条家主:“……”
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各位五条长老:“……”
名为吊唁实为看好戏的禅院、加茂:“……”
只是意思意思、主要是来表明立场的其余咒术界来宾:“……”
沉默,是今晚的哀悼会。
白发神子奇妙地产生了一种想要当场逃离的冲动。
他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什么奇怪的术式,让别人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么痛。
无数根钢针一样的目光直直地刺过来,落在他的身上,化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他穿着质地极好的定制寿衣,却无端感觉浑身上下都刺挠。
一种难言的尴尬氛围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而在这种无形的沉默中,白发神子终于缓过神来。
从扒拉开棺椁的木屑渣渣,幼崽自己慢吞吞站了起来,目光非常非常缓慢地挪动到了自己的牌位前那个至少五米深的大洞上。
五条悟:“……”
今天的不知道多少次沉默过后,神子站在大坑前仰着脑袋看向神色呆滞的家主,问:“这是我炸的?”
家主尚未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