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多了个人,杨春华心下大安,不再恐慌。
荒郊野外,不说夜里的猛兽,就这么又饿又渴又疼的,没人发现,要不了两日,就得死在这里。
“娘子,冒犯了!”苏老二蹲下,将杨春华背上,站起来用力往上耸了耸。
“啊!”牵动伤腿,疼得杨春华痛呼,浑身不停战栗,太疼了。
吓得苏老二不敢动,“对不住,对不住!”
“无妨!”杨春华忍痛道,“是我娇气!”
苏老二用藤蔓小心将杨春华绑缚在背上,然后攀着藤蔓小心往上爬。
每一个动作都会扯动伤腿,痛得杨春华大汗淋漓,愣是咬紧唇一声不吭。
“二弟,咋样?”苏步成气喘吁吁的,带着几个村民去而复返。
“小妹,你咋样?”杨大郎、杨二郎拉住爬上来的苏老二,将两人拽上来。
“别动!”苏老二喝住要上前接杨春华的众人,“王五娘子的左腿折了,不易再搬动。”
“啊?”杨大郎举着的手顿住,“小妹!”
“大兄!我没事儿!”杨春华嘴唇咬破,身上被汗水湿透。
“快去找个木板,躺椅来抬!”苏老二能想到就这个。
“唉,我这就去!”杨二郎赶紧往家跑。
“二弟,辛苦你先背着!”苏步成也想不出更好办法。
众人簇拥着往回走,杨大郎护在苏老二身边,生怕小妹掉下来。
冬日天色黑的早,此时路上已看不清,只能摸黑赶路。
苏老二背着人疾步往前走,又要顾及不伤到背上的人,没一会儿便满头大汗。
好在这里离村里不过三四里地,两刻钟不到的脚程。
半路便有人打着火把来接应。
“春华,我的儿!”白发苍苍的高氏一把握住女儿的手。
“阿娘!”一直强撑着的杨春华见到母亲,终于绷不住,眼泪扑簌簌的掉落。
“我的儿,你跑那么远作甚?不要命了?”高氏从来没这么失态。
皇族宗女的教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这是自己苦命的女儿,得知消息时吓得差点儿瘫软在地,女儿怎地如此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