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来垦荒,减免三年税赋,我们边逃荒过来。”
妇人大口吃着米糕,狠狠吃了几口便停下,将剩下大半块揣怀里。
“从河北道逃荒过来?”苏樱很是惊诧。
河北道距离这里几千里,一路上陆路、水路不停转换,还要经过荒山野岭,他们怎么过来的?
光是一路上的吃喝就不得了,有这些,不如在家乡周边讨生。
“是啊,来了不少,路上病死、饿死的不少,我们挺过来了。”妇人说着,木然的眼中闪着一点儿亮光。
“你们怎么过来的?”苏樱觉得这些难民不简单。
“有位大客商的商船南下,将我们带下来,不然我们哪能这么快到这里?
都说岭南山高路远瘴气多,果真如此,好多熬过路上晕船,却没熬过岭南瘴气。”妇人苦笑。
自己一家十几口人,已经死了五六口。
苏樱一听大客商,隐隐猜着是福忠、胡二郎,只是既然人弄到这里,为何没人管?
“县衙没管吗?”苏樱问。
“管了,我夫君和几个小叔子在工地修路,换取一日口粮。”妇人道。
“你们人多吗?”苏樱心里盘算着。
兄长也在县衙,不可能不管,难道是难民太多,县衙吃不消?
“不清楚,从家乡逃出来,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可路上也不断有人死去,不知道有多少到这里。”
妇人只是裹挟在其中的普通农妇,自己都活不了,哪还关心得了那么多?
附近的难民得着信,都朝这里涌来。很快米糕老汉、牛二媳妇摊上东西全卖光。
苏樱把米糕、油条的账结了,带着牛车往县衙赶,福忠的马车跑得快,早就不见踪影。
要了解情况,只能去县衙找胡县令、胡二郎和兄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