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他,上桌以后就开始喝啤酒了——
"你是真的不要脸,干活的时候就溜了,人家吃饭你就来了!"真贱骂我,我也由他去,咱就是这么个人嘛,又不干活又要吃席,你还能不让别人念叨几句吗?
"怎么样啦?"胖子问我,我照样也不搭理他,我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听,只想喝二两。
但是我过去酒量太差了,刚喝三瓶啤酒就醉倒了,醒来是在发小的新卧室新床上,他还没睡就被我睡了——抬头看看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我赶快下楼喊发小送我去歌舞团——发小的新家是上下俩层,上层住人,下层给他爸开诊所,我下去的时候所有活都干完了,他们一堆小年轻在那里扎金花。
"快走!"我去喊发小,催了他好几次他才动身送我过去——我告诉你吧,能把他从这种摊子上拉下来的人非常少,我算一个。
"妈的我还输了三十,不让我赢回来,让我送你泡妞"发小在抱怨,我在生自己气,埋怨自己不该那么暴饮,三瓶啤酒都敢喝下去,你不要命啦——后面我几乎每天都要生自己气,二斤白酒你都敢喝下去,不要命啦?白的加洋的加啤的喝起来没完,不要命啦?炮打灯(也就是传说中的深水炸弹,把一小杯白酒扔进扎啤杯里那种东西)一顿十几个地往下灌,不要命啦?头天喝了白加啤都没酒醒,第二天又续上假的威士忌兑假的红牛,不要命啦?
所以我可能是真的不要命了吧我将来会因为喝酒做出非常多让人又恶心又害怕又啼笑皆非的事,很多好人好事全耽误在喝酒上面了,但我就是不戒——为啥?因为与其感受受苦,不如身体受点苦,身体受苦大不了花点钱辛苦点锻炼锻炼,感受受苦怎么治?怎么锻炼?单靠无情吗?冷酷无情一辈子,不如直接去跳楼算了。
总之,那天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说实话,在跟谢菲相处的整件事情里我的运气都非常好,把我该做的事该体验到的人生美丽一次性都顶满了——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收尾,解放牌汽车已经打着火在热车,有一些女人挤进了担担车,团长、谢菲、松岗和钢筋在那个普桑里,谢菲开着车门俩条腿还在外面支着,就像在等我似的,一看见我就奔过来,把我拉到一个众人都看不到的隐秘角落——她大概早就考察过告别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