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办公室门时，顾青烟早已抱臂站在落地窗前。
见高兴进来，她将平板递过去：“宁秀灵上午直播数据不错，老粉转化加上蹭热度，打赏破五万。但你现在替她站台，绝对会引发大规模脱粉。”
高兴摩挲着青瓷茶杯沉吟。这些天他反复思量过，两千万粉丝基数摆在那儿，掉些关注又怎样？自从与王媛深谈后，他更看重通过直播传递历史文化的价值。
“承诺的事必须兑现。”他放下茶盏轻叩桌面，“我的观众有判断力，直播时说明白就好。”
顾青烟急得把平板拍在办公桌上：“至少等舆论降温，现在风口浪尖上，你……”
“她已经是团队一员。”高兴打断道，“我保证不会出大乱子，嗯？”
三点整的直播间里，宁秀灵颤抖的手指按下开播键。
弹幕瞬间炸开，满屏‘骗子滚出直播间’的猩红字体刺得她眼眶发酸，密密麻麻的举报警告弹窗不断跳出。
“举报组跟上，别让这冒牌专家继续骗人。”
“质疑高大师的都要付出代价。”
“取关警告，高兴敢保她就脱粉。”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抬头，直到熟悉的脚步声从镜头外传来。
手机屏幕的荧光映在宁秀灵苍白的脸上，她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发白。弹幕如利箭般划破直播间：“给这女人送礼物的都是帮凶。”
“举报链接发群里了，大家冲。”每句谩骂都像重锤砸在她胸口，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她从未体会过这种被千万人围剿的窒息感。
“求求你们……”泪珠砸在手机屏上晕开水痕，她对着镜头深深鞠躬，“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话音未落，新一轮弹幕海啸吞没了她的声音。
“现在装可怜？你嘲讽高大师的时候可威风得很。”
“守护高大师人人有责，必须让这种键盘侠付出代价。”刺目的红色警告在后台不断闪烁，私信箱里塞满带着血腥表情的死亡威胁。当看到‘明天就去你小区蹲点’的私信时，她几乎喘不过气。
忽然，温热的掌心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肩头。
宁秀灵猛然回头，高兴正俯身调试着直播补光灯，袖口沾染着博物馆文物修复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