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当晚,洞房花烛夜,新郎始终不见踪影。
倒也不算意料之外。
毕竟,这场婚事本就是个闹剧,某日天时地利,陛下小酌几杯,起了给人做媒的心思,于是乱点了这鸳鸯谱——郎无情,妾不仅无意,甚至还有他意。圣旨下了一个月,双方长辈为了这婚事忙得焦头烂额,待嫁的新娘子也忙得焦头烂额——忙着上吊、跳河,寻死觅活,丢尽了双方脸面。
这宋家还能将她娶进门,实在是迫于无奈了。若还要人客客气气以礼相待,便是元戈也觉得委实有些太难为人了。
温家人大概也对温浅失望,陪嫁随行只有拾音一人,一屋子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连两个小厮都是宋家下人,各个对她冷眼相待,蹬鼻子上脸,恨不得当即翻身做主。
入了夜,院中还是黑漆漆的半点灯火也无,一直到酉时一刻,一冷脸丫鬟丢过来一碗凉了的甜汤。
屋内俩人,只一碗甜汤。
面对拾音质疑,对方白眼都差点翻出眼眶去,冷冷一句“爱吃不吃”,甩袖就走。留下端着甜汤的拾音站在门槛内瞠目结舌,半晌,狠狠跺了跺脚,控诉,“小姐!您看她!什么态度呀!宋家的下人就是这样没规没矩上下不分的?”
下人的态度自然是跟着主人的态度来的,甚至还要变本加厉。跟着一个遭了主家厌弃的少夫人,这些下人在府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哪能没有怨气?
今日已经入夜,这身子从天不亮就起身,而后又是落水、又是中毒的,虽然毒素持续时间不长,但一番折腾下来已是疲惫至极,不管是要惩治立威还是杀鸡儆猴,此刻都不是什么好时机。元戈支着下颌把玩着手中茶盏,笑得意兴阑珊,“无妨,由着他们去吧。今夜先垫垫肚子早些歇息。”
拾音不信邪,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后院小厨房准备给自家小姐做顿“丰盛”的晚膳,谁知整个小厨房空空如也,没有人、没有食材,只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蹲在灶膛口。看年龄应该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问起,说是今日府上办婚事,厨娘们都去前院帮忙了,这院子又是新修缮的,自然没有存放食材……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磕磕绊绊,眼神乱闪,不敢看人。
拾音直接给气笑了。
元戈素来不喜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