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听拾音介绍的,所幸恪靖伯妾室不多、子嗣不算旺,否则还真不好认。
元戈既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留上些时日,便不愿处处得罪人,遂乖巧上前,提了裙摆跪于一早准备好的蒲团之上,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盏,双手奉上,行礼问安,一一敬茶。
两人都是木着一张脸接过抿了一口,又木着一张脸各自搁了个小木匣子在托盘里,半晌,宋夫人瞥了眼元戈,淡声问道,“昨夜歇息得可好?”
成亲当天合衾酒都不曾喝,成亲后的第一天早上,新媳妇独自一人前来敬茶,自始至终没有见到新郎倌……这昨夜到底是如何歇息的,不言而喻。自家这婆母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问得敷衍,元戈答得也随意,“回母亲的话,尚可。”
却有人掩了嘴角“咯咯”笑道,“这孤枕愁滋味最是煎熬难眠,三少夫人不必逞强了,在场都是过来人,如何不懂?”说完,又笑,笑声娇俏。
元戈偏头打量她,将近四十的年纪,笑起来眼角隐约看得到一些细纹。只她生了双勾人的眼睛,那些细纹便显得韵味十足媚态天成。听说这安姨娘是恪靖伯的心头好,若非如此宋家也断不会允许她在嫡子之前诞下长子……也正因此,这妻妾二人素来不对付。
思及此,元戈笑了笑,笑意天真,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安姨娘了。”
“嗯。”
安姨娘点了点头,将一早准备好的镯子握在了手心,不算好的镯子,送这丫头刚刚好。
却见对方并未转身端茶,反而问道,“那……安姨娘昨夜歇息得可好?”
“我怎么会——”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新媳妇话语里的深意来,蓦地脸上笑容就僵硬了。
安姨娘凝眉打量着跪在蒲团上侧身看来的小姑娘,一袭红色裙衫,样式是时下流行的繁复款式,层层叠叠的薄纱上坠着上好的珍珠,价格不菲,都说这温家有钱,果然不假。小姑娘身形清瘦,原撑不起这般雍容的裙衫,偏在她身上又是截然不同的气质,热烈、张扬。
这丫头……总觉得和昨儿个蒙着喜帕拜堂的时候截然不同……这问题也是刁钻,搁在这里怎么说都不对。她咬着后牙槽冷笑,“小姑娘家家的,年纪不大,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