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隐约有些脚步声。
元戈端起茶盏重重一搁,眉眼却带笑,张扬又恣意,“站住。本夫人让你们走了吗?”
脚步声顿止,却仍然没有人出声,更没有人走出来。元戈也不在意,只翘着条二郎腿坐着,半边身子靠着石桌,慢条斯理擦着自己掌心溅到的水渍,微微抬了声音,字正腔圆,“左右都已经被我瞧见了,就出来吧,若是觉得站着累,自己去搬了凳子坐着看。”
拾音瞠目结舌,实在不知道自家小姐今日唱的是哪出。
丫鬟婆子们推推搡搡着出来,倒也没有人真的敢去搬了凳子看戏,只不情不愿地唤了声“三少夫人”,便缩了肩膀团在了一起,五官挤眉弄眼表情精彩纷呈。
还有声称自己只是路过的。
再看秋菊,直挺挺跪在那里,不看任何人,也不计较任何人的置身事外,即便自知无所倚仗,却不改她不知从何而来的骄傲……挺讨厌的,但比其他人有趣些。
元戈不置一词,只低着头笑了笑,嘴角讽刺愈发明晰。半晌,放下翘着的那条腿缓缓起身,抖了抖裙摆,视线扫过众人,温声说道,“初来乍到,满打满算,也就做了一天不到的三少夫人。你们不喜欢我,我知道,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喜欢……你们既然被安排来伺候我,往日在这府中的地位我也猜得到,所以不必在我面前摆什么宋家老人的谱。”
她说话温吞,不见如何疾言厉色,只眼神缓缓扫过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元戈扫了这一圈下人,见人纷纷低头,又道,“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脾气不大好,若能相安无事最好,若是不能……便自己收拾了东西,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可明白?”
十几岁的女子,声音里还带着孩童的软糯,尾音稍稍挑起,摆谱说话的样子有些违和感,方才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也被冲淡了些,下人们一一应着,只表情却并不如何胆怯。
毕竟温家小姐之前就是出了名的软性子,这会儿只怕也是虚张声势罢了。
“虚张声势”的元戈“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明白了,就不必跟着一道跪了……就站那吧,她跪三个时辰,你们就站上三个时辰吧!拾音,搬张凳子摆门口去,本夫人亲自守着,免得有些人身子骨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