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好闻安神的松木香,淡淡的,若有似无,宋闻渊不知去向。
“宋闻渊呢?”元戈揉了揉眼睛坐起,迷迷糊糊间连名带姓地称呼,是连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熟稔。
拾音被这称呼惊了惊,但想着四下无人倒也无妨,遂只道,“刚到门口姑爷就被手下唤走了,走得挺匆忙的,他见您睡得沉,便吩咐奴婢让您睡着,您这都睡了在自家门口睡了一刻钟了呢……”
这人身上还带着伤呢……这表面威风赫赫的指挥使大人果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元戈摇头轻叹,回了落枫轩,小厮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进来,里面多是温浅屋里的东西,衣裳、首饰、书籍,还有些往来书信。有个箱子上捆着几本泛黄的书,不经意间落了地,元戈弯腰捡起,翻了翻,是父亲为她准备的棋艺入门书籍,书中有些地方做了简单的提点,甚至一些只是些简单的符号,却似画龙点睛,令人茅塞顿开。
瞧着墨迹有些新,还有些熟悉的松木香。
元戈低着眉眼笑了笑,接了伶儿端来的酸梅汤坐在摇椅里好整以暇地翻着这般被“高人”指点过的棋谱入门——原来马车里他便是在看这本书,温长龄说宋闻渊会是个好老师,如今看来的确如此,只她对琴棋书画实在无感,幼年学了些皮毛便草草了之荒废一边,如今再捡起来,实在有些有些无力。
幸好,温浅也是个不学无术的……
只半盏茶,元戈便又瞧得昏昏欲睡了。
这段日子其实睡得并不好,夜间总梦魇,走马观花般的梦境,轮廓模糊的人影,似是而非的故事,有些是元戈自己的记忆,有些是温浅的记忆,它们杂糅在一起,让她快要分不清自己和温浅了。
反倒是方才在马车里,睡了有史以来最舒心的一觉,睡梦中若有似无的淡淡松木香,令人眷恋……她寻思着这两日上街转转,买些熏香,再买几件衣裳首饰,温浅大半都是白衣,她实在不喜。
她喜欢热热闹闹的花团锦簇。
正盘算着,徐嬷嬷带着个妇人进来,那妇人容貌一般、气韵却极好,一颦一笑间,有种不疾不徐的淡定从容。她自我介绍说是锦绣阁的绣娘邢秀莲,奉宋大人之命给少夫人量体裁衣。说话间微微侧身,露出身后捧着布匹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