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仍是太晚,这人倒在泥水里,脸上是被雨水晕染开的血色,深浅不一,斑驳脏污。周遭行人驻足,好奇窥伺,她却只闭着眼,像一只摔碎的瓷娃娃。
三品居里的时候,还是张扬霸道的,威胁佟慎之的时候漂亮得像是全身都在发光,偏一出门,就急火攻心了?她就当真那么喜欢秦永沛?喜欢到失控至此?宋闻渊压着嘴角站在那里,眸色沉凝杀气暗涌,大夫包扎的手都在打颤,大气都不敢出,实在不知这喜怒无常的祖宗又怎么了。
好不容易包好了,才惊觉一脑袋的汗,后背也是冷汗涔涔,被这初秋的风一吹,竟是浑身一激灵,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何了?”宋闻渊问他。
大夫擦了手才起身回话,“外伤看着严重可怖,只要小心伺候着莫要沾水,十天半月的便能结痂。只这心病……尚需心药医,待三少夫人醒来后,也需耐心开解才是……”
心药?宋闻渊眼前闪过那人负手立于台阶之上的模样,半晌冷冷扯了扯嘴角,她倒是盼着那心药呢,可人自始至终给她一个眼神了吗?痴心妄想!宋闻渊压着嘴角,目色愈冷,却仍只是温声说道,“知道了。麻烦您给开药吧……鉴书。”
鉴书沉默着点头,跟着大夫出去了。
宋闻渊这才转首看向炎火,吩咐道,“你写封书信将这里的情况写清楚,让人快马加鞭送去知玄山给承锦,若他愿意提前回来自是最好,若是不愿也不必强求。”知玄山对许承锦而言,到底是不同的,这一点宋闻渊也清楚,是以并不强求。
说完,看向角落里抽抽噎噎的拾音,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照顾好你家小姐。”说罢,回头瞥了眼眉头紧锁昏睡不醒的元戈,出去了。
……
入夜,雨势未歇,风也大了,呜呜咽咽地穿街走巷,前几日午后还有嘶声力竭的蝉鸣,这一场雨倒像是一条清晰的分界线,吹落了叶,添了萧条秋意。
一场秋雨一场寒,的确如是。
惠大升紧了紧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加快了步子往回走。
今日下值虽早,但因着兜里揣着薪俸,走到半道没忍住,寻了处路边小酒馆吃了两大碗酒一小碟猪尾巴,原想着再来半碟花生米,但想着家中愁眉苦脸的妻和嚷嚷着要买新衣的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