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喝醉了失足落水。”姚云丰又将仵作方才的结论转述了一遍,说完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瞧这脸色倒像是一夜未睡似的。只人家不说,他也不会多问,只道,“倒是麻烦你白跑这一趟了。”
宋闻渊是真的一整晚没睡,前半夜了无睡意,后半夜照顾发了烧的伤患,平素看起来格外独立要强的一个人,突然抓着他的手哼哼唧唧喊着“疼”的样子没来由地让人揪心,虽能挣脱,便也由着她去了。只这些他自然不会说,只捏着眉心绕着河畔遛弯似的走,瞧着岸边那两道格外明显的脚印,又回头看了眼惠大升光溜溜的已经浮肿的双脚,提醒道,“他脚上的鞋呢?”
一旁衙役躬身回话,“打捞上来的时候就没了,许是被冲走了吧。”
“许是?”宋闻渊垂眸看着他,只看得对方冷汗涔涔,才收了玩味笑意,提醒姚云丰,“这条河道地势平缓,水流不湍,就算真的被冲走了也冲不远,命人在附近找找看,岸上也不要遗漏。”
姚云丰瞬间反应过来,“你觉得是……谋杀?”
“我只是觉得有疑点,这两道脚印太深太清晰,倒像是刻意为之。”宋闻渊又看了眼那个嚎啕大哭的妇人和缩着身子眼神直勾勾的小丫头,俩人衣裳皆有补丁,小姑娘穿着露着脚趾的布鞋,可见生活委实有些捉襟见肘,大概率那双消失的鞋子也是双陈旧的布鞋,这种鞋子是滑不出这样的鞋印的,倒似厚底的皂靴。
两人平日里虽无甚往来,差事上却有过几次合作,宋闻渊比姚云丰小了整整一旬,手段敏锐都远超他许多,姚云丰并不怀疑宋闻渊的判断,朝着身边手下吩咐道,“就按宋大人的意思去办。”
手下衙役拱手称是,指挥着众人忙活去了。
妇人还在哭,声音都嘶哑了,一旁小姑娘终于有了反应,手脚并用爬起来走到自己母亲跟前,低低唤了声,“娘……”倒是没哭,木着一张脸,像是灵魂出窍。
妇人转首看向自己的女儿,呆愣片刻,才“嗷”地一嗓子,双手抱着那孩子继续哭。
宋闻渊和姚云丰并肩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见惯了哭天抢地的死别,再多的眼泪面前都无动于衷甚至只觉得心烦,金彧年就说过他是个冷心肠的人,对此他深表赞同。偏昨晚那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