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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自称娘家姓张。
张氏说她这几日夜间翻来覆去地梦魇,白日里却又总浑浑噩噩地沿着惠大升落水的那段路来回游荡,今日亦是如此,只不知怎地,就走到了西市里,在一个狭小的弄堂里发现了这双鞋子。
这两日下了雨,鞋子还有些潮湿,却并无太多泥印。但衙役将周边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其他的蛛丝马迹。唯一能够证明的是,惠大升落水真的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谋害。但经过衙役对周边的再一次盘查询问,仍然一无所获。
这双鞋……好像有点用,又好像没什么大用。
张氏说着说着又哭了,只她伸手摸索却没摸着帕子,就着袖口抹着眼泪鼻涕,甚是狼狈可怜。元戈见着上前两步递过自己的帕子,对方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就退到一旁低着头擦眼睛。
元戈却突然嗅了嗅鼻子,然后抬手蹭了蹭鼻尖,又嗅了嗅,退到宋闻渊边上低声喃语,“这香……若是我记得没错,这是花间堂的宝贝,一两银子那么指甲盖一点的苏合香。市舶司的小吏油水如此之足?”她的视线落在张氏孝衣之下的鞋子上,大脚趾的地方破了洞,脚指头都已经露在了外面。
再看眼下几乎破败的院子……显然,惠家几近捉襟见肘。
花间堂是城中最贵的香料铺子。
宋闻渊微微变了脸色,低声咬耳朵询问,“你确定?会不会是别家的,比较便宜。”
“我这鼻子素来敏锐,何况前两日我闻着你书房里的熏香甚是不错,刚去花间堂寻过,那掌柜的还同我拍着胸脯保证过,这苏合香整个盛京城中只有他家有。”
“寻见了?”询问声里,带着几分笑意从胸膛里传出,又沉又稳,令人安心。
一如那木制熏香,安神。
元戈摇头道没有,“相似的有,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自然是不一样的,那是陛下御赐,宫里的东西。你若是喜欢,直接拿过去用便是了。”小姑娘这鼻子要求还挺高,旁的看不上,就盯着宫中御赐之物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再次抬头之际却是变了脸,点点那边犹自还在哭泣的张氏,言简意赅地吩咐道,“带走。”
声音冰凉,似入骨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