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渊微微敛着眉眼喜怒不辨,说完又给元戈夹了一筷子绿叶菜,她看了眼,没吃,反倒朝着方才那道鸡肉的方向努努嘴,嘻嘻一笑。
竟有些恃宠而骄的乖巧与得意。
宋闻渊眼底笑意泛起,给她夹了肉,见她吃着似是什么人间美味,遂又给自己也夹了一块,入口却觉得也不过如此,手中的筷子便又搁下了,端了茶盏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
元戈偏头看他,便知这答案明显不是宋闻渊想要的。她一边拨弄着碟子里没吃的菜叶子,一边意有所指地感慨着,“说来这店小二也是舍得,那苏合香那么贵,花间堂小二的月例银子不吃不喝得存上许久才能买得起吧?倒是难得痴心……就是终究错付罢了。”
宋闻渊并无意外,也无错愕,只轻叹一声,“他说偷的……我又让人去问了花间堂的掌柜,确有此事。”
元戈最终也没有吃那口菜,她搁下手中的筷子,支着下颌笑吟吟地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苏合香是偷的,可那妇人不知,痴情中的男女,自是宁可毁了自己也不会毁了对方,你们未经拷打,那妇人就已经供出了这姘头,我便觉得有些古怪……当然,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宋大人,若你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你这北镇抚司……只怕有些不干净呢。”
每天都要听上无数遍的“宋大人”,从她口中唤出来,都带着几分辗转缱绻的味道。尾音娇柔,眼底笑意促狭,支着下颌笑着的姑娘,像一只聪明狡黠的狐。
九尾的,成了精的。
宋闻渊摩挲着手中茶盏无声轻笑,这一点倒是意外地与他不谋而合。今日才查到了新的证据,那双怎么也找不到的鞋子就找到了,犯人也自个儿送上门了,顺利得就跟烧了香拜了佛似的……若说这里头没有人通风报信……鬼信?
只是,痴情中的男女吗……宋闻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小狐狸,小狐狸吃饱喝足托着脑袋赏着窗外夜色,一截脖颈白皙修长,橙暖的烛火里有种令人心动的脆弱感。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见到了这一截脖子上近乎于触目惊心的勒痕……即便那日三品居中被那般针对,她“舌战群雄”却也从来没有否认自己对秦永沛的心意,还真是痴情。
眼底笑意悉数散去,他靠着椅背敛眉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