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一双眸子里满是阴鹜。他说,“往日这府中诸事我皆由着你做主,倒让你愈发没了道理可言。语涵这婚事,亦是你哭着闹着要攀附,我可曾同你说过,佟家不需要一个姑娘家去攀附权贵争那些个荣宠?”
“那是皇后娘娘看得起咱们家!”
“你以为她白氏是什么好人吗?”佟明儒扯了扯嘴角,懒得再搭理这冥顽不灵的妇道人家,起身走了两步,回头,冷嗤,“罢了,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了意思。只往后,我的东西你别碰。”说罢,拂袖而去。
刚下台阶,屋内传出一阵摔盘子的声音,伴随着女子失控的怒吼。
佟明儒摇摇头,快步离开了,便也未曾见着,廊下拐角暗处,缓缓出走一袭浅色衣衫的少女。她在那里站了很久,本是听着二人起了争执想进去劝上两句,谁知便听见屋内提到了自己,于是鬼使神差的退到了窗边。
她今年十八了,在世家千金里,算是年纪大的了。从小她就知道佟家嫡女婚事半点由不得自己,于是这些年来,即便偶尔见着才华出众、或者英俊儒雅的少年郎向她示好,她也总克制着从未心动过,是以,最终那个人是谁,于她自己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利益的捆绑,是相敬如宾、还是貌合神离,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好过母亲这样,动辄咆哮怒喝、摔杯子砸碗筷,更有甚者还动起手来,失了一身气度,倒让下人看尽了笑话。
母亲没闹够,自己都瞧累了。佟语涵低头苦笑,提了裙摆施施然离开,一拐弯冷不丁撞着个人,是脸色发白神色慌张的佟婉真,死死捂着领口,瞪过来的眼神倒似要吃人似的。
偏生也就只剩了点龇牙咧嘴的本事,像刚出生爪牙都没长出来的狼崽子。
佟语涵看了眼对方过来的方向——那是大门的方向,当下了然,遂没什么表情的提醒着,声音也似玉质清冷,“父亲若是知晓你这么晚才回来,只怕又要断你月钱。”
“要你管?”佟婉真冷嗤一声,走了两步,没忍住,冷着脸威胁,“你要敢去父亲那边嚼舌根子,我要你好看!”说完,才真的转身走了。
佟语涵看着对方有些踉踉跄跄的步子,拧着眉半晌没说话。倒是身边的丫鬟没忍住,嗤笑,“这庶出的愈发嚣张了,还威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