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戈才看向许承锦,雌雄莫辨的精致皮囊上,是一双很漂亮的凤眼,平时总噙着几分有些风流的笑,又带着几分坏。这会儿不说不笑看过来的样子,是鲜少得见的严肃和较真。元戈收回了视线,手里没了杯子,她便把玩自己的指甲盖,半晌轻声说道,“疼……崖底蛇窟,死无全尸。”
许承锦的心脏猛地一抽搐,全身都疼,疼得哆嗦,嘴唇煞白如纸。
在知道温浅就是元戈的时候,许承锦很是恍惚了一阵,既是百思不得其解,又是近乡情怯,更怕只是梦一场,醒来仍然世间已无此人。
元戈于他,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可以区别于任何人。他敬她、重她,佩服她,羡慕她,也……爱她,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那种爱。可他……这辈子注定已经没办法只取那一瓢了,他于知玄山上一眼万年之前,已经是盛京城中出了名的风流贵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爱元戈,却又不敢爱、也爱不起,那份心意藏在心里,藏得久了,也就麻木了,连自己都说不清元戈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只知道,她比谁都重要……
热茶很快就换来,拾音紧张着自家小姐,哪里意识到这只是元戈支开她的理由,甚至她还用了跑的,气息都喘。
许承锦弯腰捞起温小白,也不管狗子正睡得正香,捞起来就是照着脑袋一阵蹂躏,似是借此排解心底的郁结。蹂躏舒坦了,才靠着椅背赏雨,后知后觉地关心起另一个人来,“宋闻渊呢?他没事吧?”
相比许公子在门口差点摔的那一跤,这会儿的关心不仅来得迟,而且敷衍,就像是买菜时精挑细选讨价还价之后随手捎带的一根葱。
“去找姚云丰了,说是去去就回。”元戈缩在躺椅里,将身上的薄被往上扯了扯,才道,“暂时没什么事,我替他针灸压制着,只还缺几味药,过会儿我写给你,你帮我留心着。”
“成。”说着宋闻渊呢,人就回来了,这话题便就此戛然而止。
宋大人收了油纸伞挽了袖口上来,见了院里的“不速之客”,倒也好奇之前看起来有些不对付的两人此刻看起来甚是融洽的样子,随口问着,“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许承锦翻了个格外明显的白眼,看起来瞳孔都要飞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