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孩子浅浅呢?
宋闻渊沉默。
她家孩子浅浅在大婚当日死在了落枫轩的荷花池里,此事他亦是有责任的,落枫轩是他的地盘,若非他有心看戏甚至对此乐见其成,就凭佟婉真那几分手段,也就只有那个温浅才会中了招……他与那位温浅虽无情分,但于温家面前便总多几分亏欠。
至于另一位“浅浅”,虽无大碍,可那丫头浑身上下都是矛盾,往日倒也不觉得,此刻知晓了她的身份,宋闻渊便总下意识遮遮掩掩地心虚着。
“此事是晚辈的错。”宋闻渊老老实实地跪着,认认真真地道歉,“祖母放心,晚辈一定会将她找回来。”
老夫人拐杖敲得邦邦响,“我不仅仅要她回来,我更要她好好地回来!”
宋闻渊又应,“是。晚辈定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
“说得好听……那你为何会让她一个人去涉险?”这孩子从未出过远门,这出了城门就一抹黑的人如今孤身一人的,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钱带够了没有,若是天黑前赶不到镇子,入夜后又要在哪里歇息?这饿了冷了的,又该怎么办?这、这若是遇着拦路打劫的盗匪……老夫人都不敢想!
温长龄呵呵笑着在边上打马虎眼,“母亲说的是,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机灵,这个时候竟然也不会让人暗中盯着些!是该罚!只是母亲,这毕竟是大庭广众人来人往的,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在咱们门口跪着,影响不好……年轻人还是要有些御下的威信的,再者,您要罚得狠了,小丫头回来知道了,可不得怨您呢?为了这么个死小子生分了祖孙俩的感情,不值当。”
说完,一个劲地给宋闻渊递眼色。
偏偏朝堂上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此刻却是半点顺杆子往上爬的眼色都没有,老实地像个榆木疙瘩——榆木疙瘩自然知道温长龄的意思,可在宋闻渊看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温家都当得起他这一跪,是以他跪得甚有诚意,甚至还劝着老夫人,“浅浅最是明事理,知您老人家是担心她的安全,如何还会怨您?”
温长龄无奈叹了口气,他有心相帮,抵不住人家自个儿要讨骂。他也是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你说你……平时也是个机灵的,怎么这次不知安排些人手……”摇着头,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