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戈知她心中所想,双手一摊,看起来多少有些没脸没皮的,“只是这几日总听人提起这位已故的大小姐,说她才华横溢,说她留下的密室至今无人能够打开,我这人素来自诩聪明,又因着进了药园而被你们拿来同那位大小姐相比较,难免就起了几分好胜心。”
言而简之,就是闹着玩。
小姑娘看起来瘦瘦的,站在高大的密室大门口,看起来愈发娇小,只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却又无端多了几分那人的影子……可是,她已经死了。
“呵。”庄梦蝶提着她的鞭子垂着脑袋笑,那鞭子很长,拖在地上,仿佛带了主人的情绪,看起来也有些恹恹的,她甩了甩手里的鞭子,慢条斯理地将它卷起来,一边忍不住嘲讽对方,“打开了她留下的机关,便觉得能与她相提并论了,甚至能胜过她了?她会制作机关、她会治病救人、她会下毒害人,她与我打架从来不输。你呢?除了打开了她制作的机关之外,还能干吗?”
她卷好了手中长鞭,懒懒掀了掀眼皮子看过去,没什么表情的瞳孔里火焰不再,只余下空洞洞的黑,最后什么也没说,摇摇头转了身,“可她死啦……死啦,我骂了她那么多回怎么不去死,如今老天开眼,她终于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么讨人厌的人啦……再也没有了……”
背着身离开的女子,微微仰着头,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离开,没走两步,方才刚刚卷好的长鞭再一次垂在了地上,被庄梦蝶一路拖着离开。
元戈站在密室门口看着,心里没来由地堵得慌,那鞭子是庄梦蝶的心爱之物,这些年仔细呵护着,不像是武器,倒像是祖宗供着,如今这祖宗落了地沾了满身尘土,她却似全然未觉……
“她挺伤神的。”鉴书亦看着那个方向,平静陈述,遂又压着声音问道,“她口口声声不喜欢您,可您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少夫人当真不打算告诉她吗?”
元戈偏头轻笑,“我与她从小不对付,年龄相当,脾气相冲,见面必吵架,吵两句就能打起来,谁也不服谁。后来她离开了知玄山,说是下山游历,倒是许久未见了……我也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还颇有几分份量。只她这人吧,看着凶巴巴的,其实脑子很简单,藏不住事儿,这事儿还是不说了。”
鉴书兀自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