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想起自己在草原上的三年,每一日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要卑躬屈膝、要察言观色,还要有野兽直面危险的敏锐。
但凡他松懈了一点,都没命回来。
他的家人只看中他能不能为裴家带来荣耀,却丝毫不关心他吃的苦。就像小时候,父亲总说他是振兴裴家的希望,却不愿意多好花点银子为他找个更好一点的先生。
他想要什么都要自己一点点筹谋。
裴玄觉得不是自己凉薄,而是这些所谓的家人不配他的掏心掏肺。
但既然享受了他带来的荣光,如今有了麻烦,就大家在一起熬着吧,谁也别想跑了。
裴玄看着裴老爷子,将自己意思重复了一遍:“父亲可是要跟我断绝关系以避祸?”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在你眼中,为父是这等胆小怕事之人?”裴老爷子一脸怒气,他最看重文人的名声了,“我是你的父亲也是裴家家主,问你一句既是为了裴家日后的走向,也是担心你,怎的在眼中就成了趋利避祸的小人?”
裴玄不语。
裴老爷子看着裴玄,心中咯噔一声,只觉得眼前的这个长子陌生的很。离家的三年,父子关系到底是疏远了。
不过皇上现在只是降罪衡阳公主,却并没有耳惩罚裴玄,裴老爷子觉得眼下的局面还没有最坏。
二十多岁的正三品中书侍郎,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凤毛麟角。
且裴家三子,裴松自不必提,整日的汲汲营营,裴老爷子压根没指望过他。至于裴元,自小读书就不如裴玄,日后还不知道什么造化呢。
所以裴家希望还是在裴玄身上。
这是裴老爷子在脑子里反复掂量过的,就当下的情况,他还是不愿意跟长子离心的。
“大郎,父亲一直对你寄予厚望,所以也最担心你。你若不愿意说就罢了,搬回来也好,这里原本就是你的家。现在是老二媳妇儿管着中馈,你那边缺了什么跟她说。”
顿了顿,裴老爷子又道:“若公主愿意接管府中中馈,就让老二媳妇将对牌送过去。”
“不必了,公主无心理这些俗物。原本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
赵氏一脸憋屈,她也不想管这个中馈,自从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