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床铺,她累得气喘吁吁,正准备出去给太医们让位置。
谢临渊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眉毛因为疼痛紧紧皱在一起,眼神却坚定,不容拒绝:“你留下。”
她知道拗不过他,便乖乖坐在一旁。
怕牵动伤口,太医们只敢小心翼翼剪开他上半身的衣物,露出箭头。“幸好,这个位置没有伤及肺腑,只是外伤。”太医松了口气,安慰道。
宋晚宁只看了一眼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太医皱眉道:“情况紧急,来不及熬止痛汤药了,王爷且忍一忍。”
谢临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太医面色凝重,开始拔箭头。
宋晚宁闭着眼睛不敢看,但耳边时不时传来谢临渊痛苦的闷哼,他捏她手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捏得她生疼。
她分不清到底是她自己在颤抖,还是被谢临渊带得颤抖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托盘里。
然后谢临渊整个人松弛下来,放开了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睁开眼,看见一旁的水盆里,水几乎已经染成了浓郁的血色,宫人们匆匆端下去换了一盆干净的水。
又过了很久,太医们终于结束了包扎,叮嘱了几句,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宋晚宁还是没有勇气向后看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看见谢临渊受伤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乱了。
谢临渊掰过她肩膀,看到了她失焦的眼神,微微皱眉:“又不是你受伤,你怎么这副表情?”
她觉得浑身都在发软,甚至没有力气说话。
他思索了一会儿,低低笑出了声:“宋晚宁,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这句话如雷轰顶,让宋晚宁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终于意识到心乱的来源,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潜意识里还是在担心他。
六年的爱慕,即使被他伤了一次又一次,嘴上说再也不爱了,心里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疼。
是,她暂时还没办法做到不在意他。
但长痛和短痛她还是能分得清的,她绝对不会选择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