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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坐在沙发上,任凭俞姐怎么叫他,都是恹恹的。
“姐,小莹最怕疼了,她现在该有多难受啊……”
俞伦像是共享了小莹的痛苦,爱人临终之时所受的伤,他也尽数有所实感一般。
他们心意相通,他们阴阳两隔,死生不复相见。
许愿还冒着冷汗,还要提起声音安抚慌乱的俞姐,“不是大事,回去好好休息,按说我的做。”
她保俞伦没事。
得了许愿的保证,俞姐这才搀着俞伦走了。
许愿受不住冷意,牙关都在打颤。
穿着的薄衫已经贴在身上,湿哒哒的,看着都吓人。
霍昱平接住了许愿的身体,转头喊霍容,“帮你嫂子换衣服,王妈!把家里最厚的被子拿出来!”
许愿抓着霍昱平的衣袖,“你先别走。”
天道这下真是奔着她这条小命来的。
合着湿衣服躺进了被窝里,蚕丝被子也像千斤重,冰窟一般包围着许愿的身体。
许愿看到天花板上缓缓浮现出一只血红色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它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直勾勾地盯着许愿。
霍昱平身边站着一个红衣女鬼,舌头长长地拖在脚面上,也是怨念地盯着许愿。
这个房间,在许愿的眼中就是一个巨大的鬼屋。
她咳了两声,眼神迷离地看着霍昱平,“我好像看到幻觉了。”
这样的感觉许愿曾经体会过。
病得快死的那年,十多岁的许愿就是在一片幻觉中,硬生生熬过了天道对她的打压。
是那时候天道用来吓唬许愿的,还是一些简单的恐怖形象。
远远比不上现在吓人。
这样对比下来,天道竟然颇有些人文关怀的意思。
十岁的许愿被吓得坐在师父的怀里,动也不敢动。
如今二十岁的许愿,睁眼毫不畏惧地与天花板上的眼睛对视。
看破它,直视它。
许愿缓缓从被子中抽出手,面无表情的冲着天花板上的眼球比了一个中指。
有本事就直接干预她的命数,要了她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