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换好衣服离开王府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马车摇摇晃晃,她斜靠在车厢内铺了层层软褥的小榻上,闭目假寐。
看似在补眠,实则是在忧心墨锦川的腿疾。
药浴后本就受不得风,他还因为赶来救她导致银针移位,哪怕她及时做了补救措施,他这几日也少不了受罪。
耳边传来又一声轻叹时,宋言汐睁开了眼睛。
“姑娘,是不是我吵到你了?”竹枝满脸愧疚。
宋言汐摇摇头,目光被车窗处的一抹金色吸引。
竹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感叹道:“锦王殿下真是大手笔,这般价值连城的东西居然拿来做窗纱。”
这天下再没人能富的过姑娘的外祖,即便如此,他这些年遍寻天下,也只寻到一小片料子做了件内甲赠与她家姑娘做笈礼。
贴身穿戴,可抵御刀剑,说是刀枪不入都不夸张。
锦王殿下对姑娘倒是大方,若她家姑娘最初嫁的是锦王……
想法一闪而过,竹枝赶忙摇摇头,在心中连连呸了几声。
锦王殿下虽是个品行俱佳的好人,却身有残疾,心中还有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属实不是良配。
她家姑娘那么好的人,便是归家再嫁,也合该寻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郎君。
像是这种既得不到夫君宠爱,又要照看继子继女的人家,便是王府也是不成的。
“吁——”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下。
车夫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者何人,胆敢拦我家主人的马车。”
为首的人抬抬手,“一个不留。”
竹枝透过车帘缝隙数了一下,拦路的足有十余人,皆黑衣蒙面手握兵器。
全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她白着一张脸,害怕的声音都带了颤意,却强装镇定道:“姑娘快将身上的披风给我,等会儿我将人引走之后,姑娘再下车,赶紧往回跑千万别回头。”
“来不及了。”宋言汐冷着脸,快速拉住竹枝的手,拽着她直接跳下马车。
“砰!”
两人落地的瞬间,身后的马车四分五裂。
刚刚但凡慢那么一步,被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