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园门外,反而被老师们紧急防范。
那晚,林亦扬下课晚,到幼儿园只剩了两个外人…一个是在门外吹冷风的老师,一个是门内伸长脖子等自己的弟弟。
直到他证实了老师的身份,保安和老师才算放过了这个老头。
老师碰了一鼻子灰,自嘲了半天,带林亦扬和弟弟回了球房,一个打球,一个看动画片。
后来就此事,当时未过世的师母评价:“你还说是他爷爷啊?那小六该叫你什么?”
“还真是啊,辈分不对。”贺老认真考虑了一会:“可说我是他爸爸,也老了点儿?”
现在的林亦扬回忆起来,自己和老师就是最真实的爷孙两辈。
进东新城那年他八岁,老师六十多。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老师于他而言更像是爷爷,不是父亲,比父亲更宽容。
他以为当初错很大,不可挽回,以为他们的隔膜是一辈子的。
而你人过古稀,记着的只是我的小时候,刚进东新城的那几年,喜欢吃什么,讨厌看什么,盼着的也不过是他能回家,回到家里,让你多看上两眼。
最包容的就是隔辈人,可最等不及要走的,也是隔辈人。
四周的灯亮了,空姐已经开始准备早餐。
这陡然的亮度让林亦扬不适,他正准备翻出飞机上的洗漱包,找到牙具,边上宝儿早已将东西递了过去,林亦扬那双桀骜的眸子此时蒙上了灰暗,看着宝儿轻轻点头,推着他走向洗手间。
等到狭窄的洗手间门闭合。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还有那双眼睛,和自己对视了足足两分钟后,两手撑在那一条小小的洗手台边沿,攥着没开封的牙具,左手撑在那,右手竟然撑不住。
太窄了这里,让人透不过气。
这里有人先洗漱过了,有牙膏的气味,其实已经很淡了,却刺着他的眼睛。
当眼泪掉下来的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额头压在了镜面上,掌心里的牙具塑料盒被捏得变了形,一声塑料壳崩碎的脆响,充斥在这个逼仄的洗手间里。
林亦扬想让自己平静,全然无用。
左手在镜面上攥成拳,又松开,最后,额头重重地磕在手背上。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