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温柔喃语,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清湖,无声中泛起了经久不息的涟漪,湖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暗流,搅得几人心神激荡,潮翻浪涌。
随光猛地抬眸,满脸惊愕盯着扶姜。
谢景郁也收起了嬉笑,落在扶姜身上的目光裹着一丝利芒。
扶姜眼皮狠狠一跳,呼吸都有瞬间的凝滞。
卷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恭敬地向谢玉琅拱手作揖。
“西梁扶姜,见过谢夫子。”
谢玉琅久久凝视着她。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从这位西梁质子身上看见容姜的影子,脱口而出那一声乳名。
此刻的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荣安的尸体躺在一旁,谢府侍卫和围观的学子盯着谢玉琅,谢玉琅却盯着扶姜。
谢景郁微微侧身,挡住了谢玉琅的视线,一脸惊恐地抓着他的袖子。
“大哥,荣安死了,好可怕!我晚上不会做噩梦吧?”
谢玉琅:“……”
按下心头那丝令他痴狂的悸动,谢玉琅沉静地看着眼前这一群等着他主事的人,语气平稳地吩咐:“去大理寺,请顾大人来。”
谢府出了命案,死的还是当朝起居舍人之子,这不仅卷入了荣家和谢家,凡是在谢府听学的世家子弟,都不能置身事外。
谢氏百年文府,却有学子平白无故地死于废池,还牵连了谢氏、秦氏以及西梁质子。深知其中厉害的顾宁知在赶来谢府的路上,便可预想此事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学堂内,围绕荣安之死,学子们议论得热火朝天。
“这绝对是谋杀!”与荣安交好的一名学子笃定道,“荣安水性极好,况且那废池水浅,他怎么可能溺死?”
有人脸色苍白,惊魂未定:“下学后我还同荣安去了恭房,后来就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若是当时没有和荣安分开,是不是我也活不成了?”
也有人愤愤不平:“我看就是荣安活该,素日里他得罪的人还少吗?说不定就是曾经被他害死的冤魂来报仇了。”
他们越说越离谱,到最后竟然编出了水鬼索命的故事,吓哭了几个年幼胆小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