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过路的商客,不伤人性命,后来那些人越来越嚣张,甚至下山洗劫村镇……”
扶姜眯了眯眸,“云州太守不管吗?”
“老妇人倒希望他们不管。”她眼含热泪,掩面痛哭,“不是没有人上书让太守出兵剿匪,但是每次出兵,太守都要收苛捐杂税,强行征兵,老妇人唯一的儿子,就是死在两年前那一场剿匪里。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都叫那群王八犊子祸害得不成样了……”
扶姜面色一冷,蓦然拍桌喝道:“朝廷每年给各地发放军饷养兵,云州太守怎么敢私征民兵,强收赋税?”
魏玄眼疾手快地护住了那两个缺了口的碗,不明白扶姜为何如此生气。
老妇人擦了擦眼泪,叹道:“如今朝廷倒是派人下来了,老妇人只希望他们能尽快把那群祸害人的畜生都抓了,但怕就怕,到时候又要收税,老妇人实在承受不起了。”
扶姜握住了她的手,郑重道:“婆婆你放心,待我到云州,自会向朝廷钦差提起此事,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老妇人怔怔地看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贵人了,忙不迭地就想向她跪谢。
扶姜扶住她,满眼愧疚:“是我该向你们道歉,京城繁荣安定,却不知云州百姓水深火热。”
待老妇人出去了,魏玄才问:“云山匪患之事,你要管?”
扶姜面色冰冷:“秦晏就在云州,他奉旨剿匪,却未必知晓云州太守欺压百姓。此事我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如老妇人所说,那云州匪患,早在几年前就有了,那时候的她在干什么?
忙着铲除异己,忙着教导容祁亲政爱民。
自以为能做一个不同于容慎的为政者,可她一叶障目,眼中只有京城的明争暗斗和疆土的分寸必争,又何尝真的下恤黎民?
月入云层,夜色渐深,山间薄雾朦胧,寒凉的风不知卷起了谁家的茅草,惹来了几声犬吠。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本就浅眠的扶姜和魏玄,二人睡在炕的两端,几乎是同一时间睁眼,警惕地握紧了手边的兵器。
破窗外,一抹矮小的黑影鬼鬼祟祟地逼近,右手握着一把弯刀,左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