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姜坐在他对面,耐心地看着他进食。
“看来是被关习惯了,这残羹冷饭,也难为驸马爷吃得下去。”
“殿下不知,这残羹冷饭,不知比我在钟离氏的饭食好多少倍。”
钟离越放下了勺子,手脚戴着镣铐。憔悴的面容从容平静,发丝散乱,却依旧不减风采。
“有的吃就不错了。”扶姜笑了笑,“驸马爷很幸运,未曾体验过真正的饥饿。”
“哦?听起来殿下似乎有经验?”
扶姜不置可否。
“还是说正事吧,驸马找我到底何事,总不是来跟我算账的吧?”
钟离越摇头,“技不如人,棋差一着,我认栽。”
“哦?”扶姜似笑非笑,“可我瞧着,驸马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认栽的意思。”
钟离越漫不经心地抚平了膝上的褶皱,“将死之人,自然是什么都看淡了。只不过尚有一事存疑于心,若不问个清楚,怕是我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心。”
“请说。”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殿下到底是谁?”
“驸马是被关糊涂了吗?”
“从谢玉琅,到丛骁、沈焰和顾宁知,哦对了,还有云月和十四娘。这些人,都是容姜的旧部,他们为何愿意追随殿下?”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追随我了?”
“那我换个问法。”钟离越平静的视线中含着一丝锐利,“殿下为何三番五次地与我作对?”
“可能,是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吧。”
“就因为看我不顺眼,殿下豁出性命也要置我于死地?”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睚眦必报,眼里容不得沙子。”
钟离越遗憾地叹气:“看来殿下是不打算与我交心了。”
“话说回来,我也有一个疑问,若是驸马愿意解答,说不定我也可以回答驸马的问题。”
钟离越学她:“请说。”
“驸马当年,为何要除掉长公主与怀安军?”
钟离越低笑,“殿下觉得是我杀的?”
扶姜面色平静,放置在膝上的手却渐渐握紧。
“不然呢?”
钟离越目光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