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师傅憋笑:“一口气吃了两个男人的份儿——不肥才怪!”

    郝秀眉耸耸肩:“能吃是福。看着她吃,肚子貌似不自觉就跟着饿了似的。”

    宫师傅忍不住想起老家的孩子来,道:“我那儿子女儿十五六岁年纪,正是胃口大开的时候。我媳妇说,三餐都得弄多两人份的饭菜,不然不够吃。我那老母亲总唠叨说要省着吃,省着用,偶尔还将好吃的藏起来,说缓几天再吃。我媳妇很生气,写信偷偷跟我抱怨了我回头得麻利写信劝一劝我老母亲。”

    “老辈人都习惯节俭。”郝秀眉丝毫不意外,“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天天觉得肚子饿,怎么吃都吃不饱似的。幸好我几个哥哥都疼我,总让着我吃。”

    “哟!”宫师傅赞道:“真好!我家——就不大一样。哪怕家里有得吃有得喝,老母亲总抠抠搜搜,舍不得拿出来给大伙儿吃。我进大部队那会儿,申请跟着炊事班的老师傅学习,图的就是能吃饱。”

    郝秀眉哈哈笑了,道:“我爸说,小时候饿怕了,总翻来覆去睡不着,希望能肚子饱饱睡上一觉——这辈子应该也就值了。”

    “乡下的日子应该也要好起来了。”宫师傅道:“报纸上说,农村要开始弄家庭承包责任制,到时各家种粮各家吃,不愁没好日子。”

    “是啊!”郝秀眉也听说了,“应该快了吧。”

    宫师傅擦了擦手,道:“我把碗筷放在窗口晾干,回头就写信回老家去。”

    郝秀眉道晚安,回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