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洲每每笑而不语。

    只有一次醉后后,跟弟弟们吐露真言,“非我慕京城,是慕京城某。”

    梅映雪就是那位京城某。

    “既已见过沈知洲,我又如何能嫁给旁人?”

    梅映雪抱着沈若锦痛哭出声。

    她是梅家的女儿,梅太傅最重规矩,由着她一直不嫁人,又为沈知洲守孝三年,已到了耐心的极致。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她的妹妹们都嫁人了,梅太傅把梅映雪许给了南州名门卢家子。南州离京城很远很远,到了那里,没人会知道她曾那样喜欢过一个人。

    前尘往事全都随云烟消散去,父亲母亲一再嘱咐梅映雪要忘了那个人,以后就好好做卢夫人。今日是她的出阁之日,等新娘子到了南州再成婚。

    梅映雪知道皇帝召沈家祖孙回京受审,一直在派人打听他们什么时候能到京城,想着能再见沈知洲一面。

    哪怕是尸骨。

    哪怕是遗物。

    哪怕是牌位。

    可她坐在花轿里,看到沈十牵着马走来,马后驮着一口薄棺,忽然就崩溃了。

    她忘不了。

    那样好的沈知洲。

    非死不能忘。

    即便死了也不能忘。

    梅映雪哭自己与沈知洲的缘分只有那寥寥几面,哭她这一生不能与所爱之人相守,也不能听从父母之命嫁到卢家。

    不能尽情,亦未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