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起了疑心,眼神紧盯着锦鸢。
手指抬起,动作不轻不重的擦去她鼻尖渗出的细汗。
男人仍不放过她。
短短一瞬,无数思绪飞快的在她的脑中翻涌。
如果她说出自己曾在国公府中见过胡人,赵非荀定会立刻派人去国公府搜人,不论有无搜到,今日是赵非荀的亲卫来带她去‘城羽营’问话,国公府定会认为是她出卖了府邸——
若窝藏胡人这一项罪名不足以让国公府被抄家,那她此时告发无异于寻死。
赵非荀将她当做玩物,绝不会庇护她。
到时候,甚至还要牵连爹爹和小妹。
她不能说。
“奴婢怎会知道胡人藏身之处,”她挤出回话,“花灯会那夜,胡人将奴婢挟持为人质险些要了性命,奴婢每每想起,还会觉得后怕。”她垂下眼睫,柔怯的眸光小心翼翼着,试探的迎上去,似海棠春色的唇张合,雪肌娇嫩如新剥荔枝,顺着眼睫微微下压的眼梢上的一点红痕,恰似白芍药花瓣尖上的一抹艳色,偏她不知此般风情,只知要柔着色,才能不让眼前的男子窥探到她心底事,似无心媚人的妖精,“幸得大公子射杀那名胡人,救下奴婢一命。”
赵非荀的眸色忽而深了一瞬。
支起的腿下压伸出去,坐在怀中的小丫鬟的身子也跟着矮下,她眼神不复娇媚,因突然的下降慌乱了一瞬,眸中涟漪稍起,蜷起的双手不知何时松松的拽住了他的前襟。
怕捏皱了,慌乱中都不敢用力。
男子的视线存在感极强的看去,手指在她唇上擦过,语气沉哑着:“小丫鬟,你知自己在做什么吗。”
历经情事的男女,岂会看不懂、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