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有时候会在里面加肉丝、肉丁、青菜叶。煨炖的时间长,配菜口感略老,他吃着也好。
五兄弟说着说着就叹气,他们想家了。
在他们不远处,码头的小洪管事坐在草垫上,也喝粥吃馒头。
他听着笑了:“你们真是不一样,到了这地方,还能惦记家里夫郎。”
码头附近暗娼多,这些壮劳力好哄骗,暗娼们说些窝心话,一口一声大哥喊着,一口一句心疼说着,念他们不易,可怜他们在外奔波劳累,说自己别无所求,就想给他做顿好饭、暖个被窝,让他在外头能吃好、睡好,有个疼他的人。
就这一套话,来码头之前,多少人提醒过?男人们都说他们才不会上当。到了地方,被人几滴眼泪逼着,说一句“我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就是瞧不起我,我脏身子不配伺候你”,心就跟被扔到了油锅里似的,人跑了,他们还要去追。
卖力挣的几百个铜板,温柔乡里待一晚上就没了。还恨自己没本事。
想着暗娼的男人,有几个记得家中夫郎?
黎峰说:“我们是乡里汉子,挣点银子不容易,一家老小都等着的。”
他们来码头扛大包,没有另外编造身份,把带来的菌子卖完以后,就到码头这边问询,直说来一趟不容易,下批货要等,别的活不会干,想再挣些琐碎银子回家。手里钱多了,下回多拿一些菌子来卖。
他们有商号,还要扛大包,这事立即就引起了码头管事的注意。
大管事没来,小洪管事受命,也没多管,一天来转悠几次,跟他们唠几句,免得他们另有目的。
这几天相处下来,几人都熟悉了。小洪管事看他们挺实诚,一直没刁难过。
他问黎峰:“我看你们那菌子卖得挺好的,拿了货款,再去进货啊,扛大包能挣几个钱?多在府城住一天,房费都不少。怎么跑来扛大包了?”
黎峰道:“我们几个就开了一间房,方便洗澡的。余下人都住大通铺。能省不少银子。主要是菌子有时节,雨季才生长,采摘以后要晾晒,上个月刚麦收,这阵子回乡,真收不了多少货,我们回家也是闲着,不如在这儿干点活。”
小洪管事了然点头,惊讶问:“大通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