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很是诧异,原以为裴长意来了,便能将那白芷姑娘问得哑口无言。
想不到裴长意比自己还少问了几句。
赵玉城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典狱司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裴长意决定了的事,所有人都不会问,只会实行。
并非是强权压制,而是无条件的信任。
只要是裴长意做出的决定,哪怕他们再不理解,也定是有他的道理。
内堂只剩下裴长意一人,他长身玉立地站着,身上有一种不染红尘的骄矜清冷。
他看着窗外,眸底晦暗不明。
深夜的典狱司大牢,被一层厚重的黑暗所笼罩。
月光勉强穿透稀疏的云层,却只能在地面上撒下斑驳的银白,无法完全驱散这里理的阴森与压抑。
大牢的铁门紧闭,门上的铁钉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宛如巨兽的獠牙,让人望而生畏。
男人席地而坐,抬起头感受着月光洒在脸上的感觉,哪怕是深夜,他也睡不着。
在这个被黑暗和绝望笼罩的地方,黑夜和白昼仿佛失去了意义。
让人无法忍受却又无法逃避。
陆遮根本不记得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头发凌乱地覆在原本清俊的脸上,他几乎不记得自己的长相。
伸出手,他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瘦骨嶙峋的手指。
他此刻的样子,分明像鬼,多过像人。
牢房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狱卒用佩剑敲击着铁门,冷声说道,
“陆遮,有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