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霍晚绛走近了些,凌央才注意她今日与往日的不同。
他瞪大眼:“霍晚绛,你——你身上的首饰,你的衣服,都到哪里去了?”
她平时少说也要佩戴耳饰,尤其是最钟爱的那对明月珰,再把发丝收拾得一丝不苟,妥妥当当,这才像她。
霍晚绛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背对着他,不愿理人。
阮娘解释道:“郎君,日子太难过了,女君已经把所有贵重物都拿去抵钱了。今日本想同你商量今后的事,谁知你……”
她的语气里带了三分责备。
凌央不露痕迹:“我出去觅食了,再好好一观梧州的风土人情,早做准备。”
阮娘没有拆穿:“是吗?郎君有心了,既然把晚膳送来,就请回自己屋内吧,我们会用的。”
凌央没有多想,更不知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二人撞破,只当她是心情不好,便没有留下来碍眼。
回到自己屋中,凌央一遍又一遍,不断擦拭着催雪。
他何尝不知霍晚绛的不易,武安侯夫妇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和母后的这块玉一样弥足珍贵。
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这个家,他就是天,他应该想方设法把这个天撑起来,而不是废物无能到要让她去变卖遗物。
凌央心里很不是滋味。
催雪是小舅舅送给他的,后又被姬长生借去鉴赏,催雪对他的意义,同样重大。
只是今时今日,她都能做到那个地步,自己为何不可?
催雪可送,玉必须留。
次日一大早,顶着浸人的凉气,凌央抱着催雪离开客栈,敲响了当铺大门。
再回客栈时,霍晚绛和阮娘已经起床,两个人正在用早膳。
凌央主动在霍晚绛对面落座,他摊开手,手心里滚出一只漂亮的素铜簪子,簪身上刻有莲花纹,做工算是不错的了。
霍晚绛眼睛肿得厉害,簪子滚到她面前,她微讶,抬眼看向凌央。
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可是他今早也没来敲门要钱啊……
“喜欢吗?”凌央说完,又自言自语,“罢了,这么蠢的问题,我不该问。”
她怎么会喜欢这么普通、这么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