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色,眼泪如同断了闸的水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里正叹了口气,他们家是村里条件最好的,这些年来也存下了些钱,但是一时之间拿出一百两,对于他们家来说也绝对是伤筋动骨的一笔大支出。
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没成亲,现在住的房子也有些小了,他还想送小孙子去念书……哪哪儿都需要钱,但他是里正,二牛那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个好的,可惜早早去了,现在就剩下这几个孩子了,他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卖呀,于是他咬咬牙,准备站出来。
然而身旁的林惜却先他一步开了口:“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去官府吧。”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那衙门是能随便进的吗”
“就是啊,谁不知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进了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
众人都被林惜的话惊到了,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三岁小孩。那牙婆好像被林惜的举动逗笑了,她仔细端详了林惜一番,呲笑一声,“小姑娘,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在这里多管闲事,你可知道那衙门是什么地方?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别掺和大人的事了。”
林惜不疾不徐地摇着手里的扇子,任由她打量,依旧浅笑着:“我当然知道啊,衙门就是分辨黑白的地方,当然,买卖人口,户籍管理这样的事自然也是归衙门管的。”
说完她转头,状似天真地问里正:“爷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庆律法里有规定,凡是买卖奴仆,皆需要主人家拿着奴仆身契到官府登记造册,奴仆身份才算正式生效是吧。”
里正没想到自家孙女竟然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回忆了一下,肯定地开口道:“没错。”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林惜又转过头,看向搂着孩子的郑氏,“林二婶,你说那身契是你昨天签下,按的手印是吗?”
郑氏虽然还没搞清楚林惜到底想干嘛,但直觉却告诉她,眼前的小姑娘正在帮她,于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头,“对,林大牛骗我说是借条,让我按了手印。”
“嗯,既然是昨天才签的契书,那想来这位,嗯……大娘,应该还没来得及去官府报备吧。”
牙婆早在林惜询问里正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