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桓忱身披银甲,挥手示意将士将皇后三人围了起来,又向着高座之上的惠帝行了大礼,“宫内外叛贼已尽数伏诛,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高座之上,惠帝拥着奄奄一息的岑贵妃,双目赤红,面色沉痛,咬牙道:“太医呢!”
桓忱一怔,眼睛飞快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尸山血海,以为是惠帝哪里受了伤,赶紧传唤了随行的军医上前替惠帝诊治。
那军医是个动作利索的中年男人,提着药箱上前就要替惠帝把脉,却被惠帝一把推开,怒声道:“你是瞎了不成!先替贵妃医治!”
军医身子一哆嗦,这才注意到似乎是昏过去了的岑贵妃,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浓重血腥气,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忙伸手搭脉,但不过片刻,便惨白了脸色松开了手,战战兢兢地道:“陛,陛下,贵妃娘娘身怀六甲却惊惧悲痛,如今胎死腹中,血流不止,乃是,乃是血崩之兆啊!”
惠帝大恸,他自小生长在皇城宫闱,自然知晓宫嫔血崩意味着什么,登时又悲又怒,一把挥开军医,将岑贵妃重新搂进了怀中,双手颤抖地去抚摸她那张越发惨白的脸,口中还喃喃唤着岑贵妃的闺名。
直至感受到怀中之人渐渐失去了温度,鼻息间微弱的呼吸也渐渐停止,惠帝长啸一声,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向后栽去,站在他不远处的贺同光大惊,忙飞身上前将人接住了,急声唤刚刚被挥到一边的军医上前。
军医忙连滚带爬的上去,按住了惠帝的脉搏,身子一颤,目光在惠帝身上扫视了一圈,见并无伤口,又去翻看惠帝露在外面的双手,果然在他左手手背上发现了一条细微的伤痕,那伤口极浅,本该早已凝固,但此刻却源源不断地往外渗着黑色的血液,看起来十分可怖。
军医见状忙翻开随身的药箱,从里面取出细细的银针,在惠帝手腕,小臂及左胸处各扎了一针,又翻出一包黄褐色的药粉,撒在了惠帝伤口处,又细细缠上了纱布,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看向一旁面色沉肃的安国公道:“陛下这是中毒了,我已施针保住陛下心脉,又撒了解毒的药粉,但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能延缓毒素蔓延,当务之急还是找下毒之人拿到解药,否则时辰一到,怕是,怕是……”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