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在前面的大杂院,家里姐妹四个,还有一个弟弟,我排行老三,大姐嫁人,二姐下乡,小妹在两三岁的时候就被送了人,家里只还有我和弟弟反正就是,日子不好过,吃的穿的全都得紧着弟弟,我妈没工作,只靠着帮人洗衣挣点钱补贴家用,我爸是家具厂的木工,工资也有几十块,不过还有爷奶一起生活,还得给弟弟娶媳妇,现在正打算让我嫁个好人家,可以收点彩礼钱。”
越是说到后面,所有人里面也只有葛秋还能笑的出来,其他人都只能默默叹气,没办法,这年头各家都不太容易,各有各的苦,哪家没有点难事,葛家也不过是众多苦难家庭里的一个部分而已, 远的不说, 林真,周丽还有向晚,哪一个家里的事情,不都能拿出来说个几天几夜的,只不过是现在她们走出来了, 往回看才更能共情现在的葛秋。
“你才十四岁,嫁人?你爸妈给你找的什么人家?”
周丽实在是有点不忍心,她本人定下婚约的时候,年纪也很小,好在嫁人的时候是满了十八岁的,年纪大一点,懂的事情也会多一点,接受婚姻也会比较容易一点,可是面前的葛秋才十四岁,这个年纪哪里懂什么婚姻,完全就是受罪。
“彩礼给的高就行,前几天 , 我爸领回家一个鳏夫,三十了,媳妇死了几年,儿子和我一般大,说是能出八十八的彩礼,我爸和爷奶他们都同意了,本来都已经准备要嫁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 居委会来了人,说我这个年纪不能嫁人,教育了爸妈一通,这件事才算了,不过爷奶看我更不顺眼,好几天都不让我吃饭,我只能在外面溜达。”
说起这些天过的日子,葛秋的眼角都是红的,让她干活,已经习惯了,让她少吃点,她也能接受,甚至让她嫁人, 只要给她吃饭,她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些日子,她白天要在家里干活,晚上只能在家里的角落里面躲着睡着,唯一能吃的东西,只有她妈嘴里省下的一点点口粮,自己苦一点没事,可因为她,妈妈也要一起受苦,这是她最难接受的地方。
“葛秋,葛秋死丫头,死哪里去了,家里一堆活没干呢, 还不赶紧回来。”
外面传来老人家的叫喊声,葛秋有些慌张,赶紧放下手里的碗,朝着后院跑:“谢谢你们,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