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娇揣着搪瓷杯吸溜喝水,迎着屏住呼吸的众人说:“那就一二老大家,三四老二家,四五老三家养着,剩下两天谁家愿意养,年末分猪油多分。”
三房这会都意识到老太太分家不偏心,平日里最受委屈的二房夫妻更是齐刷刷的红了眼。
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果然关键时刻能一碗水端平的。
姚红霞和黄水仙果断的都抢剩下的那两天,干脆一户一天分了个干净。
负责记录的人提着钢笔问:“分家债有没有。”
老牛家的分家债远的有基本口粮拉下的饥荒。
只要是生产队的社员,甭管刚出生还是七老八十都有兜底的口粮,但发粮食了得扣掉。
这年头就没有不拉生产队饥荒的,或多或少都得欠。
再往近的说,今年开春的猪仔钱,人情世故花出去的钱,婚债等等也都有钱窟窿等着填平呢。
村里会计算下来,大房和三房的分家债都是五十,二房的分家债是三十块。
谁都犯嘀咕,这分家债瞅着不多。
原主一辈子攒下不少棺材本,徐春娇是把那些贴己钱扣除以后剩下的分家债。
她对二房道:“那会给我治病的钱从分家债里头扣,所以你家是二十。”
又扭头对秦淑芬说,“你们这一房还有十多块的婚债,是当时打家具拉的饥荒,但你嫁进来,没有让儿媳妇一起还婚债的道理,所以你们这一房的婚债也扣了。”
大房结婚的时候是用老牛家三闺女的彩礼钱,二房结婚时用的是换亲,所以彼此之间没有啥婚债,给三房的理清楚也就行了。
秦淑芬低眉顺眼道:“谢谢妈。”
她可听说好些女同志嫁人,明明结婚花费几十块钱,可分家了却得背几百块钱的婚债,老牛家相当厚道了。想到这,心一动就脱口而出,“妈,那您跟哪一房一起住?”
老牛家本来有三间联排的瓦房,老太太单独住一间,老大结婚早所以霸占了大的,轮到牛进家结婚的时候就把老二的房间隔了一半。
三房想霸占二房另一半房子,让二房重新跟生产队申请宅基地,不用建房不就能省下一笔饥荒债了么。
徐春娇寻思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