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校尉换了身宽大的麻衣,湿漉的头发披肩而下,倒是有了几分放荡不羁的名士风采。
“诸县尉,此次秘境探索虽然不顺利,但我等收获了不少有用情报。
来,满饮此杯,贺我等凯旋、敬我等满载而归。”
“善,阴巢冰寒,正要借校尉酒水暖身。”
陪宴的鬼母罗兴,看着面前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的场景,突然间释怀了心中的得失不安。
是啊,魔无智不死、人有智命薄,表面上貌似阴阳互补、互有优劣。
但人能退、能歇,无论秘境难易,他们都能饮酒畅谈、充满希望。
秘境易攻伐时,他们可以扫清妖魔庆功喝彩;秘境难攻伐时,他们可以中途退出,犒劳自己、思虑他法。
可秘境妖魔呐,它们永远品尝不到这种蕴含欢庆的酒水,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内不断徘徊。
因此鬼母罗兴释怀了,它宁愿坐在人群之中陪宴,也不愿在那阴寒巢穴中驻留。
“罗先生,为何不饮,可是这酒水辛辣难以入喉。
先生献道有功,又是我的贵客,姜某倒是疏忽了。
来人,给罗先生换果酒,此等欢庆之宴,岂能让先生不适。”
“不必更换,兴入营献道,为的就是能坐在这里与诸位豪杰共饮。
如此盛事,酒自然越烈越好,诸位稍等,容兴满饮。”
鬼母罗兴举起手中的酒杯,先是小小抿了两口,然后闭眼张嘴,将杯中烈酒一口灌下。
那辛辣火灼的烈酒,直冲它的脑门,然后进入胃袋翻滚,最后随着食道顶入口鼻,击的它眼泪直流。
“好酒,有志当从军、为人饮烈酒。”
“好,不想你这清瘦文士不仅有志、也能胜饮,来来来,今日不醉不归。”
鬼母罗兴一边饮酒、一边流泪,倒是让布菜添酒的亲卫一顿暗嘲。
堂堂好男儿,喝点烈酒咋还能把自己喝哭了,果然是敏感文士、难有慷慨。
他们不知道,鬼母罗兴在告别过去,准备入营从军,居高临下的俯瞰它曾经的巢穴。
它回不了鬼巢了,也不想回去;它想成为武者,去征伐其他秘境,坐而论道、开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