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
惊起室中千层浪。
历文成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扶手。
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方休有一瞬慌乱,手指绕得更紧。
老太太从她对历行之的态度中,看得出来不是这位。
“行了。”她假意呵斥,“少拿我们丫头开涮!”
历行之用帕子掩口轻咳,“老太太别怪罪,逗孩子玩罢了。”
舅公摸头顶,哄方休开口,“小休!跟舅公说,喜不喜欢硬汉?舅公手底下都是热血青年,铁骨铮铮!”
陈家外婆推了一盘糕点到方休面前,挡住话题,“老太太舍不得,提不得小休的婚事,我和国威也舍不得,二哥可别再开这样的玩笑。”
方休抿唇笑,语气无波无澜,“都行,我听太婆和父亲安排。”
历文成手腕微顿,望过去。
眸目浓黑,深不见底。
她顺从安排,听天由命了。
她不要凭一腔奋勇,追着他跑了。
方国威瞥他一眼,适时挑了别的话题揭过。
老太太和方休又开始附耳聊天。
“历家那个刚认回来的小公子,是不是?”
方休垂眸,轻笑,“您怎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瞧你,一说他,嘴都咧到后脑勺了!等太婆问问你父亲的意思。”
“不用。”她嗫嚅,“我还没想好…”
“还要想什么?”
方休将茶杯捧在脸前,水雾熏眼。
缓解了酸胀感,熏退了泪。
张洋说,女人不能太主动。
要收放自如,男人才会患得患失,不离不弃。
否则,没滋没味。
她不要历文成患得患失。
只是有些茫然。
这种茫然不同于五年前毫无回应的单恋。
而是一种在颠簸动荡中的不稳当。
颠得她把握不住,又心焦,又酸涩。
五脏六腑拧巴着。
不是她没想好。
也不是她还要再想些什么。
是她需要一份来自历文成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