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幽香浮动。
保姆点了易于孕妇安眠、缓解反胃的熏香。
历文成埋在方休发间,揉捻她手指,“我从小和母亲见得少,了解得也不多。”
“真的?”她讶异。
“嗯,五岁她把我送到国外,之后每次回来,我都在世伯家,再之后,我就不愿回来了。”
她记得这位世伯,周贺年。
“周老先生是…”
历文成知道她想歪了,捏她鼻尖,“母亲和世伯是好友,和你母亲也是好友,说起来,你父亲应该比我知道的事情多。”
他语气过于平淡,方休鼻腔涌上一股酸楚,“你想她吗。”
蓦地静默几秒,他轻笑,“小时候想。”
方休也是从小没有母亲在身旁,可她的情况不一样。
一个是阴阳两隔,一个是明知在哪儿,却无法相认。
上流圈子里,‘私生子’的名声一旦背上,明面儿无论多么尊贵,背地里都会成为流传几辈的谈资。
历文成母亲大约为了家族口碑,隐忍了大半辈子,直到离世。
出入过几次老宅,方休看得清楚,这个家对历文成没多少温情。
仅存的那部分,来自历老爷子对自己女儿的愧疚。
“我也想妈妈。”她坐起来,扭头,“爸爸也想,我小时候半夜起来,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喝闷酒。但是爸爸疼我,慢慢的我就不想了,其他小朋友说我没有母亲,我都不会伤心,以后,他怎么疼我,我怎么疼你,你也不会伤心了。”
方休整个人被捂得暖融融,香腻白嫩,伏在他胸口。
历文成捋着她耳边的碎发,喉咙上下轻滚。
无声凝望,望进清澈纯粹的眼底。
他从小独自生活,如浮萍飘摇。
这一番稚气未脱的话语,让他多年走过的千沟万壑荡然无存。
苦尽甘来是什么滋味,他尝到了。
方休拉他手,覆上小腹,“我们一起疼你。”
男人眼皮轻颤,一张脸倾轧而下。
他吻得动情,吻得方休脊背颤栗。
箍在腰间的臂肘发紧,一寸寸摁进怀里,不留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