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半张脸,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嘴角勾起,似笑似哭,:“再后来,什么都没了。”
阿布给他寄最后的一封家书什么都没说,只让他以后花钱别大手大脚的,多读书好明智。
黑瞎子也是后来才知道,额吉本来不用死的,但她放了一把火,将所有的东西都烧得干干净净,连个念想都不给他留。
黑瞎子重新拿了两个杯子放在窗户前,斟满了酒,斜斜的雨丝从窗户口飘了进来,吹乱了思绪。
没多久,时安点的东西都上齐了,白瓷碗内盛着十几个小馄饨,些许葱花点缀在清汤上面,肉眼可见地飘着热气,黑瞎子用调羹盛了,一口一口地吃着,动作竟有几分秀气。
时安枕在胳膊上,歪头看着他,形状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你在难过。”
黑瞎子方才脸上还带着笑意,听到时安这句话后,忽然间就变得面无表情,:“有些时候真的想不管不顾地把他们全杀了。“
最落魄那几年,黑瞎子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法承认,卑微如尘土,谁都敢来踩一脚。
国外的华人面孔还是太少了,黑瞎子每次攒够钱了就得改名换姓,跑到更远的地方去。
为了活下去,他干过许多活,不管是地下黑医还是黑帮手底下打杂的,什么脏的累的都做过,好不容易回了国,却发现自己连家门都没法进。
黑瞎子深陷泥潭,不得不抬头仰望着仇人们的风光无限,他仅仅是茫茫众生中最渺小的那一个。
但不要紧,只要能在乱世之中活下来,那他就不会输。
时安用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他脑袋,:“为什么不抢回来?”
黑瞎子顺势捏住他的手亲了两下,把脸埋在时安颈窝,:“顶风作案会进局子的。”
时安不明所以地抱着黑瞎子,掌心轻拍着他的脊背,声音慢吞吞的,惹得人心痒痒,:“那你只能在这生闷气了?”
怎么可能,黑瞎子不语,只是咬了咬他的耳垂才将人放开。
解雨臣推开房门时,就看见黑瞎子手里捏着一个酒杯,随意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嗑着桌面,嘴里面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桌面上的煮锅正在咕嘟咕嘟响。
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