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白眼狼啊。

    崔窈宁感慨了一句,抬头看向窗外。

    月上柳梢,繁星点点。

    她凝着窗外浓重的夜色,拢紧了身上的薄毯。

    那么六姐姐,你回来是想做什么呢?

    是再次破坏我的相看,还是单纯的回来看?

    如果是前者,明年四月我会去看望你。

    晚香堂内灯火如昼,府医们拎着药箱进进出出,忙活几个时辰,方才控制住崔秀秀的病情。

    侍奉在崔老夫人身边的秋艾忙回去回话。

    崔老夫人年纪大了,觉少,下午那会儿睡了几个时辰儿,这会儿便没什么困意,倚在榻上和人说话,闻言,她淡声问:“果真病重吗?”

    秋艾回道:“果真。”

    她将在晚香堂内的所见所闻说与崔老夫人听。

    崔老夫人倚在榻上把玩佛珠,橘黄的烛火摇曳,她的声音淡得像从风里传来,带了点似笑非笑的意味,“这么说来,她不是在装病?”

    秋艾一时怔住,她不算崔老夫人身边得脸的丫鬟,自然猜不透她老人家的心思,沉默许久,最终垂首回道:“奴婢愚钝。”

    崔老夫人也没指望她回话,摆摆手让她退下。

    待人走了后,崔老夫人捻着佛珠,偏头问管事嬷嬷:“你说六娘是真的偶感风寒,还是为了回来刻意装病?”

    管事嬷嬷跟她许久,知道她对六姑娘起了疑心,便顺着她的心意说:“是与不是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六姑娘回来以后会做些什么。”

    这话说到了崔老夫人的心坎上,她赞许的笑了笑,神情很冷,“那就给她一个机会机会。”

    管事嬷嬷觑着她的神色,心里盼着那位六姑娘不要犯蠢,老太太可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为着清河崔氏的名誉,为着当今太子妃,为着那些出嫁女,待嫁女,六姑娘也必须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老夫人待她们几个庶孙女并非没有一点感情,真要闹到那步,老夫人心里也不好受。

    毕竟说到底,也是二爷的血脉。

    裴姨娘送崔老夫人身边侍奉的秋艾出门,转头回来瞧一眼昏迷不醒的女儿,顿时悲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