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必再去联姻牺牲自己,因此崔家并没有拘着她性子,把她养成了恣意张扬的脾气,和小时候一个模样,一点也没变。

    可这一世见到的她却鲜少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他觉得她像被什么东西框束住,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活得恣意自在。

    裴宴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重活一世导致她发生这样的变故。

    如果是,他情愿自己没有重来的机会。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身旁的少女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她的嗓音像竹林间流淌而过的溪水,日头一晒映得水面波光粼粼,浑身上下都暖和了。

    裴宴书敛住思绪,忽然出声:“我来得早,那时正好瞧见你在和那位郑郎君说话。”

    崔窈宁步子一顿。

    她抬眼看他,一时分辨不清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介怀?

    还是不喜欢?

    好在她从来不是扭捏的人,转头迎上他的视线问:“你是想问我和他的关系吗?”

    没等他开口,她便坦然地说:“我们从前在相看,险些订了亲。”

    青年好似有片刻的愣神,不过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再看一眼,他又恢复了之前那样的神情,眉目清冷,神色疏离,好似在山林间得道成仙的高人,没有人间烟火气。

    崔窈宁眨眨眼,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介意呢还是不介意呢?

    她知道很多男子都会对妻子有占有欲,就算自己不在意也绝不允许旁人来窥视。

    她不知道裴宴书会不会也这样。

    尽管他们如今还不是夫妻关系,可大致意思是一样的。

    她想了想还是和他解释:“他今日是来同我道别的——”

    “九娘。”青年头一次出声打断她,眉眼沉冷,“不必说,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