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书不意外她会猜到,微微颔首。
崔窈宁眨了眨眼,心中竟有一种尘埃落定感。
她那日听到消息后就猜测会不会是裴宴书,除了他,好像长安里没有人敢这么得罪楚王。
今日一问,果然如此。
崔窈宁明白,裴宴书是记着那日楚王的冒犯。
他当时神容平静,好似已经将这件事揭篇而过,就连楚王都没放在心上,谁想到隔了近半个月他才突然发难,甚至将楚王逼到这个地步。
崔窈宁心里清楚,这个惩罚很重了。
虽然律法上说,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
可这种话听听就行,谁真信了才是个蠢货。
再罪大恶极的儿子那也是儿子。
再品行高尚的平民,那也只是个平民而已。
该选择谁,对皇帝来说很难吗?
若不是民怨沸腾,这件事根本就不会被处理,自家儿子害死了平民,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对皇帝来说,跟踩死蚂蚁没什么区别。
他龙颜大怒不是因为楚王害死了人,而是因为这件事没有被处理干净,导致皇族颜面受损。
他作为一个皇帝,迫于民怨不得不处理儿子,对他这样的身份而言,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裴宴书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很不容易。
崔窈宁思绪回笼,心下甜丝丝的,又忍不住担忧他,“没事罢?”
楚王毕竟是当今圣上的儿子。
有时候,就连五姓七望都需得给他们面子。
皇族就是皇族,世家就是世家。
若是不想加深世家和皇族之间的矛盾,纵然他们没有太多的敬畏,也必须做好表面的功夫。
否则,一旦“变天”,届时很难收场。
谁做皇帝也是个麻烦事。
裴宴书平声安抚她,说什么事都没有。
皇帝丝毫没有怀疑到这个外甥身上。
虽然知道裴宴书亲自开口求娶了清河崔氏女,可这么多年的傲慢并不足以令皇帝对他改观,在他心里,这个外甥还是个不通情感的怪物。
纵然心喜他的才华,却也没把他当回事。
这样的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