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身影逐渐消失,裴宴书才收回视线。
他的心此刻风雪融化,万物复苏。
崔窈宁上了马车后,脸颊的红晕慢慢褪去,她摸了摸耳朵,仍然有几分羞赧和不好意思。
他远比旁人更直白。
兴许因为不通情感,他表达起来比谁都直率。
崔窈宁习以为常旁人的喜欢,对此不屑一顾,这种流于表面因为她的容色心悦的人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人她绝不会为此多投入半点眼神。
可裴宴书不同,他太过于赤诚热情,很多时候,都让崔窈宁很难招架得住这样直白的欢喜。
一路去了东宫。
这一次仍是那名宫人引领她。
进了前厅,崔窈宁欠身朝太子和太子妃行礼,目光微移,落于桌旁的齐王时,神情稍稍怔住。
齐王坐得很随意,胳膊懒散地撑在座椅上,他穿一身紫色莽龙袍,这样本来显得老气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俊俏意气。
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落于他眉心的那点朱砂痣,愈发显得他容色多出几分雌雄莫辨的美。
太子温和笑道:“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亲戚。”
齐王闻言懒洋洋地应了声:“是这个理,你是大哥的小姨子,我是大哥的弟弟,在外面人多免不了,在这儿就算了,不必跟本王这么客气。”
崔窈宁没再行礼,坐到被安排好的位置。
太子和齐王似乎在谈话,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没去书房,就在前厅随意聊起来。
崔窈宁饶是没细听,也多多少少听出大概。
他们在聊楚王的事情。
当今年长,太子又刚好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做了这么多年的储君,无论才能还是德行都十分出众,朝臣钦佩,这一点自然令当今警惕。
他这个皇帝还没死,这些大臣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太子面前表忠心,他怎么可能会不震怒?
他一面欣慰这个儿子出众,另一面又免不了警惕,这一点是皇帝年老体衰时会产生的通病,他们视权力为禁脔,不允许任何人妄图窥探。
即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他能给,但你绝不能主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