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书微微仰头,略显漆黑的瞳色在细碎的光影里显得分外清冷,平声回道:“今早。”

    自上次从般若寺回来后,他就请人制成了这个同心铃。

    大师说将同心铃系在香火鼎盛之地,很是灵验。

    裴宴书感受到神佛对他的恩赐,怎么可能不信那些事?

    他已是这个世上最虔诚的信徒。

    崔窈宁了然,没有再问。

    一树青碧间,风一吹,铃铛作响,两块红布条纠缠在一起,仿佛同心结。

    这里人多又热,崔窈宁和崔婉及卢三娘两人说了声,请小沙弥带了个处清幽的地方,一张石桌并两个石凳,边上怒放着数十株栽种的兰花。

    这两人都是寺中贵客,小沙弥请他们二人坐下又送来茶水点心等。

    茶是山中的野茶,初尝苦涩,再一细抿,才能尝到几分回甘,别有一番滋味。

    点心自然不如崔府厨子做的细腻好吃,有些发腻,可搭配这杯清茶吃起来,又有点说不上来的爽利。

    坐下后,裴宴书问她怎么突然来了。

    崔窈宁说陪着崔萱一起来相看,忽然想到什么,支着胳膊低问:“你这次来洛阳,是不是因为卢家的事?”

    裴宴书神色微讶,颔首应下:“是。”

    崔窈宁一早有过预料,倒也不算多意外,低声和他说:“七姐姐的相看的那个人正是卢家五郎。”

    裴宴书微怔了下,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见他神色,崔窈宁心中升起一秒不妙的预感:“崔家若是和卢家结亲,会不会影响到崔家?”

    “暂时不会。”

    裴宴书想了想,平声安抚她,“九娘你不必紧张,当今不会朝崔家动手,除非太子倒台,可眼下最不希望太子倒台的恐怕就是皇帝了。”

    当今对太子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他们是父子,却也是君臣,全天下最难相处的父子。

    当今子嗣困难,年至三十方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疼爱异常,倾尽了无数心血,给予了他诸多荣耀。

    可随着太子逐渐长成,皇帝逐渐老去,这份疼爱就变了味道。

    皇帝既欣慰太子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