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麦还想给她盛一碗甜汤时,纪青霭摇了摇头,“够了。”她已经吃不下了。
春麦这才收手作罢。
纪青霭歇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她知道这都是每次自己发热后的后遗症。旁人可能休养片刻,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了,但她还得躺个一两日,才有力气。
纪青霭想沐浴。
哪怕她醒来的时候,能感觉到浑身都很清爽,但被人擦拭干净,和自己坐在木桶里沐浴,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春麦见今日外头的日光正盛,再加上昨日皇上过来后,她们屋子里是不缺炭火。虽然比不上从前的地龙暖和,但小心一点,应该是不会让纪青霭受凉。
纪青霭是在午时去沐浴。
她从小就不喜欢沐浴的时候被人近身伺候,春麦将她扶着坐在了木桶边缘,这才转身走到屏风另一侧。
纪青霭低头,细长的手指拉开了内衫。
昨夜她发热,脑子昏沉得厉害,有些记忆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纪青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现在,纪青霭在褪下内衫后,低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腰间的那一块有些明显的青色的指痕时,她眉头一皱。
腰间的痛感,跟她发热后浑身酸痛的痛感似乎有些不一样,但之前她没多想,现如今,纪青霭盯着腰间的明显是属于某个男人的指痕时,她的长睫轻颤。
“春麦。”纪青霭忽然开口。
在屏风外的春麦很快应声,“主子,怎么了?”
“昨夜是谁在守夜?”纪青霭问。
她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在前天晚上,李同显才在自己跟前放了狠话。
她几乎是将男人的脸面都扔在了地上,虽然当时在场的人也就只有李同显和谢揽山。但凭着她对李同显的了解,她在选择了让谢揽山离开后,他已经是极为愤怒的。怕是李同显登基五载,第一次有人敢在他跟前这般忤逆他。
既然如此,李同显又怎么可能在昨日来过?
纪青霭为自己脑海中出现的这个念头感到有些荒谬。
屏风外的春麦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是夏菽。”
纪青霭眼睛一眨,凝结在她长睫上的雾珠,从弯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