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不展,噙着眼泪。
这少女年有十五六岁,长得娇娇小小,她盯着案上的剪刀,看了又看,好像是下定了决心,抹掉眼泪,将之拿起,朝着自己的脖子比了一比。剪刀还没碰到脖肉,森寒就刺激得她的脖颈上生起了一层的小疙瘩,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终究是没有勇气将剪刀刺入脖中。
眼泪止不住地涌出,她放下剪刀,换了铜镜在手。
铜镜中的她,柳眉杏目,端端正正的鼻梁,红嘟嘟的嘴唇,肉乎乎的脸蛋上,满是娇憨,不论任谁来看、来说,都得赞一声当真是个美貌的小娘子!便她自家,观之亦觉楚楚可怜。
可却怎么这般可人意的一个小美人儿,偏被阿耶、娘娘许给了李善道那个浪荡儿?
这李善道在县里边争强斗勇,专与一干无赖结交,听说不仅是花街柳巷的常客,还与县里的好些个小寡妇勾勾搭搭。这种浪荡无赖子,怎能嫁过去!真也不知阿耶和娘娘是怎么想的!
可是阿耶和娘娘已经答应了李家,并已收下了通婚书,接了聘礼,把她许定给了李善道。
这可该怎么办?
少女姓王,名如其人,小字娇娇,年纪不大,颇有决断,她想了再想,对着镜中的小美人儿说道:“不成,不成!这等浪荡子,要是嫁过去,必定日日受气。我宁死了,也不能日后成个气包!”咬住牙,再次拿起剪刀,闭上眼,一横心,就把剪刀向脖上刺去。——剪刀的尖刚碰到脖子,她的手可就软了,比划三四,到底还是仍未能刺出。既恨自己下不了狠心,又哀怨嫁给李善道后,往日的日子没法过,王娇娇扔下剪刀,推开铜镜,伏在案上,大哭不已。
正自伤自怜的哭泣间,院子外头传来了几句人声。
她的父母都出门去了,家里现只有她。王娇娇本待不理会那唤门之人,奈何那人死劲,叫个不止,她只好止住哭声,擦干净了眼泪,对着铜镜又看了一看,还好哭的时间不长,眼尚未肿,便出了门,到院中,应声问道:“是谁?”眼睛是没肿,哭得嗓子略略哑了。
院外的那来人瓮声瓮气地答道:“王小娘子么?是小奴啊,丑奴。”
王娇娇立刻变了脸色。“丑奴”,名高丑奴,不是别人,正是那可恶的浪荡子李善道家中的一个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