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须达问道:“郎君,怎么说的?”
“什么怎么说的?”
王须达说道:“功劳的事?庆功酒也喝完了,奖赏是不是该发下来了?”
“徐大郎今天就会把咱们在战中的功劳报与翟公,三两日间,奖赏当就会发下。”李善道摸了摸短髭,简单地回答完王须达的问题,把话头转开,与他几人说道,“庆功酒喝完了,底下来,不仅是奖赏的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咱们得办。”
王须达得了奖赏不日就会发下的准信,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堆出了笑容,问道:“郎君,什么事?”
“之前只闻张须陀名将,未曾见识过他部曲的手段,这回见识到了。兄等对此都有何感触?”
连着上了两天的阵,第一天就很凶险,第二天也是力战,罗忠回想起来,犹觉心惊肉跳,后怕不已,他伙的人第一天只有他侄子受了伤,第二天却是受伤了三个,且其中一个是重伤,直到现下还在彩号营里,能不能救回来尚且不知,他从来很少说粗口的,也忍不住说了句粗口,说道:“入他娘娘!张老狗的部曲确实能打!咱三千多人,打他一千来人,差点没打过!”
秦敬嗣伙的人在第二天的战中,也有人受伤,伤者是程跛蹄,伤在了大腿,不是很重,然现亦卧不能起。秦敬嗣说道:“第一日战时,赖郎君之威,还好;第二日战时,咱们吃亏不小。”
李善道看了看陈敬儿,见他面色沉郁,安慰他说道:“五郎,对於阵亡者,咱寨中有抚恤的规定。等抚恤下来,咱再给王二凑些,使人偷偷回去,拿给他的家中,虽无助於他家人的哀伤,对他家人日后的生活,亦算是小有帮助了吧。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陈敬儿伙在第二天的战时,死了一个人,便是这个“王二”。
王须达伙也死了一人。
他接住李善道的话,说道:“对,等抚恤下来,咱再给他俩凑点,都使人回乡,偷偷拿去给他俩的家中。五郎,投瓦岗前,咱几伙里也不是没死过人,王二和刘三死的还算痛快,没遭什么罪,已是不错了。决定落草那天起,五郎,这条命就不是咱的,是老天爷的了。天啥时候要收,咱只能给他。你我能做的,唯有多凑点钱,给他们家中剩下的老母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