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道怔了下,说道:“大郎此话何意?”
徐世绩放下他呈上来的收获簿子,说道:“你这次下山,走得匆忙,接到令的第二天你就下山了,有件事,俺忘了给你说。便是……”他指了指收获簿子,“讨进奉此事。咱寨中有个规矩,凡下山讨进奉者,讨得进奉之多少,不仅自己上报寨中,同时,当地的耳目、坐地户也会将其数目上报寨中。这件事,俺一时没想起,忘了给你说;后来想起时,你已下山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拿起鹤翎扇,一边摇着,一边微微笑地看着李善道,接着说道,“俺寻思,你回山后,肯定会先向俺来报你这次下山的收获,如此,则俺虽是忘了给你说此点,但即便出些差错,也不致翟公就知,因而也就没再派人去追你。”
话到此处,李善道已明白了徐世绩“实诚人”三字是什么意思了。
他笑道:“大郎是担心,我会少报缴获?”
“二郎,这不是俺信不过你。毕竟下山的不止你一人,跟你同下山的还有你的部曲,你自定是不会少报所得,你的部曲呢?可就说不准了。不过如今看来,是俺白担心了。”
李善道暗叫侥幸,幸好没听王须达的!口中笑道:“董狗儿等已将我旅这次的缴获报上来了?”
“你们人多,走得慢,他们派来上报你们缴获的人,倒赶在了你们前头,昨天就到寨了。”
李善道满脸赞同,诚恳地说道:“有道是,‘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大郎,咱寨中固多重义气的好汉,可贪财货、不重义气的也有,寨里有这么个规矩,我看很好。这叫防患於未然。”
“对呀,还是咱俩上次聊的,治众嘛,得双管齐下,重义是其一,法纪是其二。两者缺一不可。”徐世绩鹤翎扇下点,示意李善道喝水,说道,“二郎,这是小事,不必多说。你这次下山,收获甚丰。黑獭比你早回来了两天,他领的是咱分寨的精锐,这趟的收获却还没你的多。”
李善道谦虚地应道:“都是托翟公和大郎的威名,算是不虚此行。”
“和俺与翟公的威名有何干系,是你智勇兼备,胆子够大。适才听你说了劫程焕的经过,这趟进奉,也就是得你去讨了,换个旁人,还真不一定能讨得了。你可能还不知道,程焕